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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源,济源

王 剑

济水,四渎走失的一个孩子

三伏三现的济水,你是四渎走失的一个孩子。

总让人想起潋滟的河水。想起摇曳的芦苇。一株芦苇,就是一阕婉约的小令。丹顶鹤,在河边悠闲地散步。脚步想怎么慢就怎么慢。水鸟的翅膀,接连划伤几朵浪花。一千朵白莲开在河心,开成一大片莲叶田田的诗句,被时光悄悄摘下,珍藏。

总让人想起地穴式草房。想起石斧,弓箭,鱼骨钩。女人们穿着兽皮裙,裸露着背,跳着原始的舞蹈。她们丰沛的乳汁,正滴入婴儿的唇。

男人在丛林里,打猎。与随时降临的危险,对视。时间如同流水,发出苍凉的涛声。古老的太阳,照耀着大地上奔忙的头颅和四肢。

济水之滨,泥土的气息,一浪高过一浪。谷穗在大风中成长。无数金黄的光芒,喷薄而出。

我看见,谁的汗水洒进了田里。谁用结满老茧的双手,紧握这一生的植物。我听见,古老的陶罐里,不老的泉水在飞。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是谁,在济水岸边深情踏歌?她芬芳的歌声,划破水气迷蒙的夜空。在玉川大地,为济水,写下浪漫的爱情。

就着这歌声,济水,身姿曼妙的济水,却在一天天消瘦。最终,只留下几个地名,在历史里闪动。

如今,济渎庙的香火,依然旺盛。深彻的龙池,高耸的封祀碑,仍在为我们奉上济水千年的高洁以及万古悠悠的源头。

香岩寺

一道白光,从天而降。

大佛身披彩云脚踩莲花,从九万里红尘之外,飘然来到。

暮鼓敲着斜阳,一朵一朵,在香岩峰顶次第开放。梵音簌簌而下,像一粒粒清澈的鸟鸣,擦过我的额头。

大佛高坐峰巅。慈目,从香客的头顶穿过。看天下熙熙天下攘攘。看苦与乐、爱与恨的因果轮回。看枯枯荣荣。看色色空空。

大雄殿里。佛乐的缕缕清音,如潮水般洒落。一炷香明明暗暗,袅娜着万物之间的是非因缘。蒲团空着,木鱼也空着,好像许多事情刚刚从身边过去,或者没有来临。

走近,大佛在那里。离开,大佛依然在那里。在走近和离开之间,我们仿佛走过了平庸的一生。

一棵棵古树,令人仰望

苍茫。幽远。深邃。静默。

在济源,一棵棵古树,令人仰望。

从远古时代,到汉、唐、明、清,一棵棵树就站在这里。站成了一部浩瀚的编年史。

济渎庙的将军柏,枝头浮动着汉代的明月。阳台宫的龙凤柏,叶间漏下唐诗的神韵。大明寺里的梭罗树,至今仍记起宋金对峙的战火。不老泉边的银杏树,在淡看两千年前的风云。

一棵枣树死了,它仰望过的天空活着。一棵柿树死了,他沐浴过的蟒河活着。一棵荆木死了,它扎根的王屋山活着。一棵桑树死了,它托举着的奉仙观活着。

死去的只是时间。树绿色的梦,依然在那一根根梁柱上,活着。

不管是几百年,还是几千年。不管是皂荚树,还是红豆杉。从它们安静的身影里,我们都能嗅到生命的清香。

在这种清香里,打坐。

我们能依稀看到,古树繁茂的春天。

东沟村的月亮

从王屋山的南坡下来,忽然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是一条河,叫青萝河。像一个女孩的名字。

顺着弯弯绕绕的河水,往下游走。大大小小的的棕色石,在河水中起伏。本来石头也是流动的,不知谁喊了一声停,就成了现在的姿势。

潺潺流动的青萝河,真美。青青的芦苇,扭动着腰肢。嬉闹的水草,荡着涟漪。钻天杨的树梢,挑起一轮夕阳。一位老农,扛一把锄头,从山道上缓步而下。他的脚边,一丛野菊花,开得正艳。

不知不觉,就进了一个山村。东沟村。

房屋很老了。黄土垛成的墙,木格子窗户,蓝瓦苫的房顶。瓦上有深绿的苔藓。一棵棵瓦松,在秋风中,颤动。

屋檐下,悬着几串老玉米。两只羊卧在山墙边,反刍。霜畦吐寒菜,雨气和人烟。这莫非就是岑参早年隐居的东溪居?

晚饭后,坐在千年皂荚树下,喝茶。用大号瓷碗,喝卢仝的七碗茶。

喝着喝着,归巢的小鸟,就收了声。一条狗,叫了好一阵子,才把东沟村的夜叫黑。

一切都显得安静。只有脚下的青萝河,还哗哗响着。

山中的寒气上来了。冻得皂荚树上的一轮秋月,愈加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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