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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师益友李伯安
雏凤清于 老凤声
悲情伯安
《走出巴颜喀拉》(局部)
连 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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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师益友李伯安
【逝者如斯】

♣ 白立献

编者按

作为一位著名的人物画家,李伯安先生在当代中国画坛留下了足以传世的优秀作品。他的《走出巴颜喀拉》水墨国画人物长卷是其代表性作品,其上承徐悲鸿的《愚公移山》、蒋兆和的《流民图》,是中国20世纪现实主义绘画最为重要的代表作品之一,也是中国20世纪文化现代性探索过程中的经典作品。2018年5月2日是李伯安先生逝世20周年纪念日,本报特刊发白立献和李滔二先生撰写的怀念文章,以示纪念。

五一小长假期间,我特意带着孩子到河南省美术馆参观纪念著名人物画家李伯安先生逝世20周年特展,站在他的遗像和一幅幅鲜活的画作前,久久不能平静,睹物思人,夜不能寐。虽然时间会流逝掉很多东西,但对伯安老师的怀念和敬慕却从未因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我到河南美术出版社工作不久,就结识了李伯安老师,他当时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平易近人、不善言辞,但对同事对朋友却以诚相待,忠厚善良,在大家的记忆里,他永远都是那样面带微笑、细言细语。作为一位当时在全国较有影响的人物画家,他没有名人的架子,大家常常在一起谈工作、谈书画、谈生活,因此我们很快就成了忘年之交。

一次,我托人办事,想送一幅画,就向他开了口。当时心里还十分忐忑,没想到他答应得竟然那么爽快,第二天就把画好的画给了我,同时他还认真地对我说:“如果你自己想要画,就去买本册页,我抽空给你画。”他这种豪爽,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也让我深受感动。于是我买了册页,他就认认真真地给我画了两幅,想不到这竟是李老师送给我的最后的纪念,至今我翻看着他的画作,睹物思人,常常禁不住黯然神伤。不仅对我,哪怕是接触不多的人,他也从来不会拒绝,我们社里的许多同事,包括司机和收发员都有他的作品。记得我和我的朋友——一个医院的牙科大夫闲聊,他说最近有一个病号来看牙,姓李,好像他会画画,听完他的描述,我知道他说的就是李伯安老师,于是我就半真半假地说:“他可是个大画家,你可以让他给你一幅画收藏啊。”说说而已,也就过去了,没想到,就在李老师去世后不久的一天,我邂逅这位朋友,说起李伯安老师,他还真的收藏有李老师的画作。

我喜欢书法,每每谈及此事,李老师常常鼓励我,每当看到我的书法作品有点滴进步,或者是参加一些展览获奖,他都和我一起分享快乐。他曾多次对我说:“等有机会,我给你介绍一位老师,我和书法家王澄私交很好,他也许会给你提供一些帮助。”可由于李老师实在太忙了,一直没能如愿,这不能不说是我永远的遗憾。后来因为工作关系,王澄老师成了我们出版社的作者,我也有幸得到王老师的指导,这也算了却了伯安老师的一个心愿吧。伯安老师去世后,我拿着册页让王澄老师题字,没想到王老师二话没说,就题了一首缅怀诗,足以看出两位老师的深厚感情。王澄老师在荣宝斋出版的书法集,特意题赠伯安老师,后来伯安老师转赠于我,每当翻看这本书法集,就会想起伯安老师对我的关怀之情。

作为一名编辑,伯安老师对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他编辑的图书少说也有上百种。那几年由于单位经济效益较差,为降低成本,连责任编辑得到的样书也只有可怜巴巴的几本,可每当领到样书,李老师总会送我一本,由他责编的大型画册《中国牡丹》,当时定价二三百元,已经相当昂贵了,他本人只有区区两三本,可他还是执意要送给我,让我实在于心不忍。就在李老师去世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我去他家小坐,不善言辞的他那天却谈了许多,在他身体极度虚弱的情况下,他还十分关心社里的发展,他说他正在策划一套《中国花鸟画丛书》,只要能顺利出版,就一定能为美术社取得较好的经济效益,他还说自己身体不太好,没能给美术社做点什么,将来一定会回报的……可是没能等到那一天,他却撒手而去了,离开了他热爱的出版事业。

1998年五一劳动节那天下午,也就是李伯安老师去世的前一天,碰巧我们一路去农科院打牛奶,一向不爱表白自己的他却给我讲了许多我未曾听到的事情。他第一次向我诉说了自己的人生经历: 1944年出生在河南洛阳,15岁来郑州求学,后又到开封学习,1975年到出版社,至今已在出版战线上奋斗了二十多个春秋;他还说自己对金钱看得很淡,但对艺品和人品看得很重,别人要画可以送,但要买却不卖;他还说最近北京某家出版社刚刚出版了《当代美术家丛书》,他作为河南唯一的人物画家入选;他还说自己正在为创作反映黄河文明的百米国画长卷《走出巴颜喀拉》而竭尽全力。在回来的路上,在一个圆形的花坛边,他还特地绕了一圈,似乎在为自己的人生之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就在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他昏倒在自己的画作前,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我不能相信这一事实,可又不得不接受。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在抢救的过程中,我和同事们慢慢地把李老师从楼上抬下来,董立新同志为他高举着输液瓶,虽然经过全力抢救,但李老师还是停止了呼吸,王安江同志用手轻轻帮他合上了双眼。是啊,伯安老师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他的百米长卷《走出巴颜喀拉》还没有画完,他怎能瞑目啊!

二十年,对于瞬息万变的当今时代而言,是漫长的,也是短暂的。李伯安老师虽然离我们远去,但对于一个做任何事都追求纯正、追求极致的人,永远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他十年磨一剑的工匠精神,激励我们用纯正的态度做事、用温和的态度为人,于我而言,就是踏实做好每一部书。他的人生是平凡又寂寞的,也正是因为他甘于在寂寞中追求艺术事业,才使得他短暂的人生成为撼动画坛的艺术史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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