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郑风 上一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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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一脸激愤的老人说:“会好的。”

老人说:“上游还有一座德济桥,据说是一位富商捐资修建的,寓意德济后人。可惜早就毁掉了,只留下德济的名号。”我随着老人的手看向上游,一河碧绿的熊儿河弯向左前方,看不见了,毁掉的德济桥当然就更看不到了。不过它在后人的心里,一直在,不远走。

作别了热情的老人,我小心翼翼地走上了古桥。脚步轻轻,再轻轻,我怕我的脚步惊醒了凝神屏气数百年矗立河水中的古桥,后世带给它的喧嚣和嘈杂已经很多很多。

回家的路上,走过城南路,高高的商城墙在阳光下傲然挺立,伟岸,厚重,那裸露的夯土层,那茁壮生长的树木,还有那零星的野草小花,默默地存在着,不忧不喜,在时光的长河里静静地肃穆着,无言地诉说。

据说3500年前的商王城就建立在金水河和熊儿河之间的台地上,这两条当年还是默默无名的小河,成了孕育古商城的母亲河。依水而居,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定律,古商城当然也不可能例外。古时候的郑州一代河湖纵横,地肥水美,适合人居,所以商城在此处建立。根据古商城地形地貌推测,圃田泽、金水河、熊儿河,在当时不仅起到了供给生活生产的作用,还应该是商城的护城河,起到护卫屏障的作用,位置十分重要。

后来,到了明代,熊儿河两岸已经是居民集中区,从熊二修桥可见一斑。据记载,长度仅20多公里的熊儿河上大小桥梁众多,到了2002年熊儿河上还有桥梁42座。桥多且颇负盛名是熊儿河的一大特点。史上熊儿桥两岸的景色是非常美丽的,熊儿河的“熊桥芦月”为老郑州八景之一。晚清诗人司星聚曾在此玩赏赋诗:“一白沉沉月色饶,芦花萧瑟傍溪桥。霜凝野渡华鲜洁,星落寒潭影动摇。闪烁腾光秋蟹火,悠扬送响玉人箫。葭苍露冷谁堪溯,对酒衔杯欲举邀。”天然美景跃然纸上,令人神往。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经过多次疏浚清淤等治理,熊儿河已经彻底改变了污水横流臭气熏天的旧貌,以崭新的面貌示人,全长21.4公里的河道两岸绿树成行,小径通幽,清水长流,美景如画,一条有着悠久历史的河流,在新世纪又焕发了青春,容颜靓丽地依傍在我们身边,点缀着我们美丽的梦境,鲜活着我们幸福的生活……

因村得名的七里河

有一天从传达室旁路过,看到门卫老侯正在整理渔具,便随口问了一句,都去哪里钓鱼啊?

七里河。老侯说。

七里河里有鱼?没有污染?我很惊讶。

老侯给了我一个很肯定的回答,并邀请我跟他一起去钓鱼。

我不置可否,喏喏而去。钓鱼我一时半会儿不会去,但那条七里河却在我心里静静地流淌起来,波澜不惊,细水长流,一直流到遥远的过去……

七里河,因七里河村名而得;七里河村名,因郑州知府王莲塘而获;七里河村监生马万源等因为民谋福而青史留名。

很久之前,大约在明朝年间大移民时代,有曹姓最早今七里河村定居,以姓氏为名,称为曹庄。位置就在今郑州市南曹乡,村旁有一条潺潺流动的无名小河,给村民带来生活用水和灌溉的便利,想必那时的曹庄地肥水美,民众生活富足安逸,是一块风水宝地呢。

到了清朝末年,兵荒马乱,盗匪四起,全国各地民不聊生,秩序大乱。身处中原腹地的河南郑州当然也不可能幸免,而紧邻郑州城的曹庄就更是人人如履薄冰,惶恐不可终日。为防匪患,保护家园,各地兴起打寨风,也就是给村庄四周修起坚固结实的围墙,等同于城墙,只是规模和规格小了点儿。实力雄厚的村寨就独立打寨,实力差点就合作打寨,打出来的寨也有大有小,实力强的会把整个村庄打进寨中,实力弱的就在村中打出一个小小的堡垒来,土匪来时村人躲进去避祸。

当时,曹庄有个生性侠义的监生(国子监学生的简称,读书人)名叫马万源,在方圆几十里很有威望,便自告奋勇挑头为曹庄打寨。在当时的情况下,打一道寨墙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并非容易之事。于是他开始动员各家各户有钱出钱,无钱出力。还串联附近的尚岗杨、岔河等村的大户也参与修寨,许诺寨墙资源共享。由于马万源的声望和影响力,曹庄很快便筹备到足够修建寨墙的砖块和石灰等材料。整个工程由他统一调配管理,利用冬春农闲时间,于同治四年冬(1865年)筑寨动工了。全村男女老幼以极大的热情地投入到了自身的安全保障工程中,因为他们知道那一砖一石垒起的一寸寸寨墙,就是全村人一点点升起的希望。

但令村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开工不过一月有余,时任郑州知府的王莲塘便得知了这个消息,而他正为加修巩固郑州城墙缺钱缺料的事着急上火,心想老天助他,便意欲把曹庄修墙寨的材料统统征收过来为他所用。于是王知府便派衙役大摇大摆来到曹庄,开口《大清律》明文,闭口《大清律》规定,距城十里之内的村庄不许私筑寨墙,否则就是违法!理直气壮地命令村民立即停工,并将筹集到的建筑材料悉数上交,以备修建加固郑州城墙之需,如果违抗命令,就将严惩主事人员。马万源毫不畏惧,代表村民据理力争,从土匪刀客横行到官府衙门不作为,从血淋淋的惨痛教训到民众的渴盼需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得那些衙役们张口结舌无言以对,只好灰溜溜回去复命。

寨墙施工在马万源的指挥下一刻也没有停止,全村人更是加班加点夜以继日,顶着巨大的压力继续进行中。

狂妄自大的王知府闻讯火冒三丈,立即派人把马万源抓到监狱中,百般折磨,并对外声称如果曹庄人不停止打寨就绝不放人。官府的淫威和高压并没能使马万源屈服,他对前往狱中看望他的村民代表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宁可死在狱中,也望村人把寨墙建成,全村百姓的性命比我重要!”在他坚强意志的鼓舞下,又有村内曹姓人和张姓人出面领头筑寨,但也被相继抓进监狱。王莲塘对他们严刑拷审逼迫,但三个人都宁死不屈,毫不妥协。在三人行为的感召下,村人更加齐心协力,不仅没有停止,反而加快了筑寨的速度。王知府见曹庄人如此坚强,继续坚持主张会激起更大范围的民愤,就没敢再继续抓人,更没有派衙役去曹庄骚扰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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