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城市的早餐
虽无文王犹兴
杜甫画像(国画) 宋少英
《咒语》 一个知识分子对现实世界的批判
栖息(摄影) 穆 平
知了声声
母校的老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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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太康文学的首领人物,是中原文士的领军人物。他善缀辞令,长于铺陈,造句工整,充分体现了太康文学讲究形式美的特点。他“善为哀谏之文”,今存的作品《寡妇赋》《袁永逝文》《悼亡诗》等名篇都以善叙哀情著称,而潘岳在西晋时期将赋这一文体发扬光大,其中他的《西征赋》《闲居赋》《籍田赋》《沧海赋》《秋兴赋》《芙蓉赋》《射雉赋》等都是名垂千古的不朽之作。作为西晋文学的代表,潘安往往与陆机并称,古语云“陆才如海,潘才如江”,他的作品对后世影响很大,特别是《悼亡诗》更成为中国文学史悼亡题材的开先河之作,历代被推为第一,成为中国古代文学史上的名篇。

另外,潘安和世上一切男人一样注重建功立业,在政治和为官方面也颇有建树。和一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帅哥不同,潘安不仅长得美,而且还颇有文采。《晋书》中说潘安“少以才颖见称,乡邑号为奇童”“总角辨惠,文藻清艳”。他一生写过许多好诗赋,其《西征赋》《秋兴赋》《寡妇赋》《闲居赋》《悼亡诗》等都是诗赋中的名篇,至今仍为文学史家所重视。流传后世的有《潘黄门集》。

潘安早年得到司空太尉赏识,荐举为秀才。在潘安20来岁时,晋武帝司马炎一天来了兴趣,下乡耕田作秀。这场作秀引得当时文人纷纷作诗拍马屁,结果潘岳作了一首《藉田赋》,辞藻清艳,声震朝野,遭人嫉恨,于是被排挤出朝廷。

赋闲十年后,潘岳终于被重新录用。当了河阳(河南孟州)县令,颇有政绩。在当县令期间,他不失文人的风雅,在河阳县遍种桃树,时人号称“一县花”。花样美男的说法可能就来自于这位美男的爱花成癖吧。

公元296年,潘安回到京城做官,经常参与依附贾谧的文人集团“二十四友”的活动,贾谧是史上著名的丑皇后贾南风的侄子。虽然这二十四人中鱼龙混杂,后来将其归之为“政治集团”,但在当时实际上是文化人自发形成的小圈子,陆机、陆云以及大名鼎鼎的富翁石崇都位列其中。

贾谧很欣赏潘安的才华,上朝的文辞多出自潘安之手。后来,因为贾南风不会生子,为达到长期左右朝政大权的目的,准备谋害太子。不幸的是,潘安由于文采出众,不得已被牵连其中。

文化人潘安可能从未想到这有什么后果,或许就算想到了,也不得不为之,伴君如伴虎。结果是,贾后事发很快败亡,司马伦发动兵变入宫,尽诛贾后党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其实潘安还是有机会逃脱的,本来就是文人,舞文弄墨是本分,与政治干系有限,加之为人处世坦荡耿直,找找人说说情,还是有机会逃脱的。可惜他遇上了小人孙秀。孙原为安父手下一小吏,因为安随父在琅琊时看不惯秀虚伪奸诈两面三刀的做法,多次鞭挞羞辱过他。没想到仕途顺畅的还是这号人。登门求助,结果可想而知,潘安拂袖而去,归家坦然等死。其实他罪不至死,皇帝爱才有意免他一死,但是孙秀再三挑拨,最后不仅杀掉了潘安,还顺带杀掉了大富豪石崇,目的是为了得到美艳的绿珠。卑鄙小人,最后也无善终,孙秀最后被乱刀砍死。

公元300年,53岁的潘安在洛阳被杀,并“夷三族”。事母极孝的潘安在押赴刑场的路上看到披枷带锁白发苍苍的老母要因为自己不得善终时眼泪横流心如刀绞。想必那一刻他的心里一定有着无尽的悔恨,来生他一定要近君子而远小人!

戛然而止的汽车,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跳下车来,和同伴怀着复杂的心情向潘安园走去。因为是周六,好多人依旧在园中健身锻炼,一群小孩在教练的指导下快速赛跑,小胸脯挺得高高地,小脸涨得通红,用尽全力在拼搏。园中四处有照壁,上面都是二十四孝的图文,其中一幅就是潘安为主人翁的“辞官奉母”。正对园门的是一座两层楼阁建筑,名曰秋兴楼,得名于潘安的《秋兴赋》。殿外有人在跳交谊舞,音乐优美,舞姿翩翩。大殿左前方是潘安的全身汉白玉雕像,仪容秀美、玉树临风,右手握笔,左手持卷,温文尔雅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和物,一天天一年年,不喜无忧,平静而自然,想必1700多年前的那噩梦般的一刻,早已使得他美丽外表下那颗心脏坚强无比,任凭世事变迁、风云变化,依旧是波澜不惊风平浪静。

一对恋人相依相偎地站在园西北的潘安墓地前,一字一顿地念着墓碑上的字“晋黄门侍郎潘公岳墓”,女孩的手被男孩紧紧抓在手里。看着他们专注的神情,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道:男孩除了向往潘安的美貌之外,如能学到潘帅哥对待妻子的专一深爱就更好了!

在感情上,潘安是个标准的“好男人”。12岁时,潘安与10岁的杨氏定亲,婚后,俩人共同生活20多年,夫妻情深。妻子不幸亡故,潘安对她念念不忘,作了三首《悼亡诗》来怀念妻子,这三首悼亡诗情真意切,诗中有“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的名句,是说夫妻一人先去,像比目鱼的分离,是人间最伤痛的事情,他从此再也没有续弦,在古代一般大户人家都“三妻四妾”,潘安的夫妻情感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后世对他的感情故事有“潘杨之好”的美誉。貌美不花心,这该是潘安千百年来被女人追捧的最大缘由。

我站在墓地前,看着那高高的墓碑后圆形的墓顶,有一部分的砖脱落,露出一片片黄土来,墓后和左右两侧的花草树木郁郁葱葱,墓地东有大片的亭台楼榭和小桥流水,整个墓园显得美好幽静,想必这样的环境该是潘安所喜欢的。只是这一抔黄土之下一定没有美男的骨植,他的英灵要么据有些专家的推测埋在巩义,要么根据当地居民相传埋在贾鲁河故道河畔,最后因为河水泛滥而埋进水中,直到后来才被当地潘家后人所发现。而这里只能是后世为其修建的衣冠冢。

我宁愿相信后者!

贾鲁河,一条流淌了2000多年的古老河流,穿越历史,沧桑时代,不仅孕育美好,也见证了悲伤。比如潘安,美貌如斯,才学卓绝,结局悲惨,那么就让他安歇在这条具有厚重历史、拥有美丽景色的贾鲁河畔吧,让河水温润滋养他的美貌、提升孕育他的才学、安慰抚平他的创伤吧!

不远处的贾鲁河,在蓝天白云下,静静地流淌,没有喧哗少有激荡,岸边有垂柳和白杨在风中伫立,还有那嫩绿的水草在岸边摇曳,不时有蝴蝶飞上飞下。不知它是记得从前的不幸,还是听懂了我的心声,或者它有意让潘安的魂灵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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