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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名家张曼娟写给“我辈中人”的情书:
照顾老去的父母 才真正理解人生

本报记者 秦华 文/图

近日,台湾散文名家张曼娟在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最新散文集《我辈中人:写给中年人的情书》,这是一本关于中年生活的思问之作。张曼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围绕“中年为何令人恐慌无措、中年面临何种困境、中年该如何破题”的中年之考,希望新作能以同困、同度、同悟的探求节奏实现对中年之殇的清算、治愈与和解。

新作始于照顾父母的经历

近3年前,张曼娟90岁高龄的老父罹患急症,家里的生活遭到重击,之后母亲也生病。张曼娟的中年大考在父母相继患病引发的生活全方位失序中轰然而至,长期奔波在心脏科、精神科、泌尿科等各个科室。同所有面临如此关口的中年人一般,她即刻坠入睡眠障碍、精神衰弱、身体透支与意志消现的漩涡——这,促使张曼娟想要写一本中年人的书。

张曼娟说,这生命中的变动对她来说不是天光云影共徘徊,而是土石流般的崩塌与毁坏。于是她在等待的零碎时间里,一点一点地拼凑出陪伴并承担父母老、病的意义,“通过这段照护的经历,我也得以重新观照人生与父母的关系”。

对于张曼娟来说,父母老去时,作为女儿,以独立照顾者的身份去重建爱之秩序义不容辞且心甘情愿,“在不断地适应与修正中,我从初始的全盘崩坏、而后的满弦紧绷、最终走到从容安然。独立照顾道阻且长,唯有坚持没有捷径,也许我们做不到无憾,但陪伴即是圆满,这是对彼此生命的善待。”

不该取消全部的个人生活

繁重的工作计划、病情恶化的双亲……这让张曼娟的生活节奏更加紧绷,面对如此强大的重压,促使张曼娟从困境中跳跃而出的,是写作。“我突然发觉,我必须要写。如果不写,我就没办法把自己超脱出来。写,变成我唯一的力气。”

张曼娟开始进行一系列名为“照顾着老去的父母,才真正理解人生”的专栏写作。“那些文字在脸书上分享之后,我的世界突然豁然开朗了。”读者的热情回应、相似经历的分享,都增加了张曼娟面对生活的信心和勇气。“对我来说,《我辈中人》是一次大型的疗愈——因为引起很多中年人与照顾者的回响,我从他们的回馈中感觉到更大的疗愈。”

不过,即使是成为一个照顾者,张曼娟依然认为“不能取消个人的全部生活。”因为“就算你取消全部,你也不能做到完美。当你取消全部,你根本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人,又如何能担任照顾者的工作?”为此,张曼娟旅行、学手作、烹饪,从中获得愉悦,这便是生活中立即能做到的宠爱自己的方式,让自己从现实的痛苦中得到解脱或升华。

人生就是一连串的经历

中年生活的困局令人窒息,不禁让人思索,哪里才是彼岸。张曼娟在《我辈中人》中提出许多智慧见解,无论“拒绝乃是必须,自私实是美德”,或“停止等待,才能善待自己”,都颇具醍醐灌顶之效。在她看来,步入中年,应不失赤子之心,对世界饱含热情,在宠爱自己的同时,具有更大的包容力与同理心。

张曼娟说,她自小就被培养成一个“体贴别人、但没有体贴自己”的人,但中年的种种经历,使她慢慢坚定“我生下来的目的是首先为了完成我的自我发展,过好我的生活。行有余力,如果我还可以对别人有帮助,欣然做之”的人生态度,当被某件事情掌握或控制,她会试着从中跳脱——她的这番肺腑之言,也许能给中年人一些启示和思考。

“照顾着老去的父母,才真正理解人生”,那么,真正的人生,到底是什么?张曼娟沉吟半晌后说:“人生,应该就是一种不断的经历吧。人生只有一种结果,就是死。在死来临之前,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一种经历,没有真正的获得,也没有真正的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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