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版:郑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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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辞赋斫轮手

♣ 杨景龙

盛世用赋。随着近年来传统文化热的不断升温,文艺苑囿里辞赋的作用日益凸显,越来越引起作者的青睐和读者的关注。盖为润色鸿业,势所必然也。

王国钦就是中州辞赋作家群体的标志性人物。

纵观王国钦的作品,取材丰富,时代感强,这也是王国钦赋作的第一个特点。有赋现代都市的,如《郑州赋》《新乡赋》;有赋高等学府的,如《河南大学赋》《中南财经政法大学赋》;有赋改革开放时代新事物的,如《郑州高新区赋》《河南出版产业园赋》等。这些取材林林总总的赋作,充分展示了赋家驾驭题材的高超能力,真可谓“无意不可入, 无事不可言也”(刘熙载《艺概》)。

赋是一种古老的、有着较高创作难度的文体,如何让它和时代吻合、为时代服务,是现代赋作者无法回避的问题。王国钦的赋作,大都注入了饱满的时代感情。这在具体作品里又分两种情况:

一是在历史文化的铺排中,或开篇点明,或顺延而下,着笔新时代,展现当代性。如《郑州赋》第一段:“郑州者,当代河南省府也。北枕黄河千秋入梦,南依嵩岳万里凭高,东邻古汴菊香醉客,西望牡丹国色呈娇,自古繁华于中州也。位居铁道交通之枢纽,扼控高速往来之咽喉,可建空航网运之中心,独占中部崛起之龙头,今日更商贾云集也。”二是正面铺写新时代新事物。比如《郑州高新区赋》《河南出版产业园赋》,所写内容均是往昔所无、改革开放新时代独有的题材。前者用“热土拓荒”“生态蓝图”“中原追梦”“创造辉煌”“使命如山”五部分结构成篇,艺术地表现了郑州高新区20年来的发展过程及其巨大成就。《兰考赋》是王国钦在十九大召开前夕应邀而作又一篇名赋,精心营构一年有余,在全方位展示兰考这个豫东名县政治、经济、文化、历史等方面的内容之中,抒发了对焦裕禄和焦裕禄精神的崇高敬佩之意与无限热爱之情:“茫茫大中原,生民繁衍早。”“荡荡大中原,星月何皎皎。”“莽莽大中原,黄河更绵邈。”“鼎鼎大中原,巍巍仰兰考。”读之真有一唱三叹、荡气回肠之感。而“公仆人人入画境”“党员个个踏歌行”的说辞,正是对焦裕禄精神表率群伦作用和非凡感召力量的生动形象的艺术概括。

王国钦赋作的第二个特点,是铺陈排比,内容博雅。“赋者,铺也。铺采摛文,体物写志也。”铺陈排比,正是赋体文学的一大表现特色。大规模的铺写,需要腹笥丰裕,贮宝足多,才能够左抽右旋,堪敷取用。王国钦是少见的多栖人才,他在现代新诗、旧体诗词、度词新词、辞赋碑铭的创作方面,在诗词评论和理论研究方面,在组织诗词文化活动方面,在图书策划编辑出版方面,都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他读书面广,学殖深厚,视野开阔。所以写起赋来,不仅有善于选材的敏锐眼光,更重要的是博闻强志,有丰富之学识与见识之高度,能够支撑起赋体的宏阔构架。

我们知道,辞赋一体是有着创作上的特殊性的。仅靠先天的才气,不仰仗后天的积学,是无法写好赋体,尤其是无法写好气局开张之大赋的。国钦先生几篇规模较大的赋作,比如《郑州赋》《新乡赋》《告成赋》《河南大学赋》等,都是全方位铺陈敷演一城一地一校之历史、现实、沿革、成就、政治、经济、文化、人物、故事、地理、物产等。如果作者思路不开,闻见不广,积学不富,运思不深,是根本无法胜任并完成相关作品之创作的。

王国钦赋作的第三个特点,是不拘程式,注重创新。王国维尝言:一种“文体通行既久,习套渐多。虽豪杰之士,亦难于其中自树立耳”。众所周知,辞赋一体肇端于战国,大兴于汉魏。两千余年间,作手众多,名家如林。“晚生”的当代作者,要想在这一“通行既久,习套渐多”的古老的高难度文体创作上有所突破和建树,真是谈何容易!要之,还在于作者的胆识如何。比如中唐诗人生当盛唐之后,在诗歌创作盛极难继的困境中,他们“诗胆大如天”,拓展题材领域,转换思路写法,创新美感风格,终于取得了几乎媲美盛唐的崭新艺术成就。比照中唐诗人的胆识,我们也可以说王国钦“赋胆大如天”。他的赋作,完全摆脱了文学史上辞赋写作的定体定式,无论是骚赋、大赋、小赋、骈赋、文赋、律赋,都不能规范他的自由创造。实际上,王国钦是把文学史上辞赋家族的所有体式全部吸收消化,又借鉴了其他文类的优长之处,打破一切既有的规范,重新组成他的自家面目。

赋体若一味铺排堆砌,则缺乏文笔的灵动,缺乏深远的意蕴和艺术感染力。王国钦的难能可贵之处,即在于能用比兴手法。作品中比兴寄托和感情投入,更在于用在客观性较强之文体时,灌注了作者饱满强烈的主观情感和生命体验。这在他的《拜诗圣文》《河南大学赋》《兰考赋》等佳作中,都有着突出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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