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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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版: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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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要“黄金”也要“好人”
幸福的宿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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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客丛林
幸福的宿债
张继合
中原网  日期: 2007-02-11  来源: 郑州日报  
  杭州的城隍庙有副对联不是说了吗?夫妻本孽缘,父子原宿债。尽管我这村里来的也很渴望要个儿子,但儿子真来到面前时,却变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这个肥白的小东西对于我究竟是福还是祸。

  小时候,好饲养,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大姨小舅、哥哥姐姐……横竖能糊弄一阵子。三岁以后就玩不转了。他张着试探的眼睛,肆无忌惮地跟我提要求,首先是吃的,然后是玩的,说到底不外乎吃喝玩乐,人类所有的劣根性都赤裸裸地表现出来。

  入园才两岁零几个月,常被阿姨传唤:快来吧,两条棉裤、两双鞋,尿得精湿精湿的——小孩儿管那个吗?大模大样地躺在小床上,快活地笑着。麦当劳、肯德基很快俘虏了他,每上长街,一见相应标志便嗷嗷大叫。

  刚上幼儿园那俩星期,孩子天天哭诉:我不上幼儿园,我要休息。而且,边哭边四肢颤抖,可怜极了。原本怀疑阿姨欺生、虐待了他。还没兴师问罪,发现所有新入园的孩子都操这种强调,连哭诉的声音、表情、语气都酷似。差一点让他蒙了我。

  玩的,先前很简单,给张烂纸就能津津有味地撕半天。后来,迷恋汽车、手枪了。但是各种玩具三两天之后,没有一件东西是完整的,哗啦一声扯一地,到处都是缺胳膊断腿的破烂儿。还不叫扔,他挤在破烂儿堆里其乐融融。作家周国平是个爱孩子的父亲,他早就著文探究过,为什么小孩子对一个肮脏、陈旧的布娃娃一往情深。

  这个年代,迷恋动漫已成为不可救药的社会通病。上世纪80年代,我们热爱孙悟空、阿童木,现在的孩子却完全钻进了外星人和怪兽排列的阵营里。他甚至霸道到不让奥特曼和孙悟空比高低,哪怕做梦都变成了迪茄或者艾斯。我真替干文艺的脸红,动画片都给美国、日本抢去了,孩子曾经无知地说: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就是日本,那里有奥特曼。

  吃的称心了,玩得也如愿了,接下来就寻找小伙伴。幼儿园可真差劲,刚不吃奶的孩子就开始谈论婚嫁,有个长得非常不漂亮的小女孩愣是相中了我家儿子,竟然对着两方家长公开扬言,长大以后,我要嫁给他。听听,还有王法吗?小孩子除了随地大小便、到处提条件、批评人之外,还敢于提前20年圈定自己的生活伴侣。据说,有这种心思的小家伙遍布整座幼儿园。我当然不当真了。童言无忌。只是觉得,略微无忌得早了点。我们那会儿,念高一了还不知道人是从哪里来的。现在,小孩子都知道自己是从妈妈肚子里来的。难道是物质环境太优越了,或者各种饲料太齐全。

  搬了一回家,儿子的小朋友就换了茬。他常在客厅里招待自己的新玩伴,并大方地介绍:这是我朋友,快,拿可乐,一人一罐。倒不是心疼东西,我怎么听着“我朋友”这个词那么别扭呢?

  儿子很淘气,大概男孩子就是这个品种?他曾把我的磁盘扔进水盆,把我的手表塞进床缝,把我的新书涂成花脸,把电视屏幕画得一片狼藉……怕我惩罚,便倒打一耙,先嗷的一声,以示恐吓,或者先泪汪汪地望着你,以示无辜;乃至无耻地边犯错误边照会说:你别打我。

  说到打孩子,我的确打过。我长在农村,饱尝了家庭暴力的痛苦。我挨打的历史上自3岁,下至22,头上、腿上有疤为证。挨打还不算,必须罚跪。哥哥有错,弟弟作陪,两个小男孩直溜溜地跪在炕沿下。如今想来,打人是迫不得已,亲生骨肉,既没落到后娘手里,又不是捡来的,打也是气急了。我做爸爸没耐心,也打过他几次。一次,去老师家,他弹钢琴不合作,于是,脸上当场烙了一对红手印;再一次,歪脖子顶撞,死不改悔。不管怎么说,打孩子不恰当,可是,我的确找不出更奏效的办法来训导他。我私下常想,孩子身上具有小牲口的动物性,讲道理绝不是万能的。打几下,也算是“必要的罪恶”吧。

  父子天性,大概不错。虽说打过,小东西依旧对我极其依恋。昨晚,儿子找到我狭小的书房,也端着他的彩色动漫,一屁股坐在灯影里,跟我一起听音乐,读故事。忽然,他抬起脸,笑嘻嘻地问:“爸,你觉得这样幸福吗?”这种句子令人瞠目。我意识到,孩子已经觉得守着爸爸,看书听歌,确实很爽(爽,也是他的语汇。)不过换了个角度,把自己的感受弄成了疑问句。他专注地翻阅他的图书,心无旁骛。童年,真幸福。我曾反问他:“当个小孩儿,好吗?”他应道:“当然,小孩子好。”不假思索的回答恰好说到了点子上。人生处处弥漫着悲情故事,躲都躲不掉。儿子,趁着还小,尽情享受童年这明媚的阳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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