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获取一个犯罪证据,他翻阅数千张票据,把全国税务系统案值最大的案件办成了精品案件。
为突破贪官们的心理防线,他与他们玩起“猜心思”的“游戏”,犯罪嫌疑人无不败下阵去……
他叫薛勇,今年42岁,郑州市人民检察院反贪局侦查二处副科级检察官,2006年荣获郑州市首届“十大杰出检察官”和2006年度“感动河南十大检察官”。
1995年,31岁的薛勇脱下军装转业到了郑州市人民检察院。当时,有人给他开玩笑说:“公安局查的多是穿布鞋的,反贪局查的都是穿皮鞋的。”这句话一直让他感觉到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他下定决心:要把每一起案件都
“我的心事你都知道,我坦白”
善于智取的薛勇,常常有令案件峰回路转的机智,许多疑难案件在他手里能迎刃而解,因此得了个“小诸葛”的美名。
薛勇的对手都是有着高学历和丰富社会经验,有一定反侦查能力的官员。在查办某单位正处级干部毛某受贿案中,他根据对方的性格特点,专门为其“量身”拟定了多套讯问方案。审讯中,毛某这个官场历练经久的“老油条”始终回避问题。薛勇不露声色,顺着毛某的话题,一起探讨对社会腐败问题的看法和个人功过的评判,让毛某在不知不觉中切入正题,终于承认曾经受贿5万元。至此,薛勇并没有就此结案,经验告诉他,5万元的背后还有很多。
毛某虽然刻意保持缄默,但薛勇不急不躁,聊聊家常、谈谈法律,几次三番,心理防线崩溃了的毛某终于开口说:“你问吧!我的心事你都知道,再隐瞒也没啥意思。”最终查实毛某受贿56.5万元、挪用公款600万元、巨额财产来源不明134万元的特大案件,是郑州市检察机关近年来查处的第一起政府部门正处级干部职务犯罪大要案。
2006年1月23日,毛某一审被判处有期徒刑14年。事后,毛某感慨说:“真没想到,我事前专门请了行家支招、商量对策,还静心准备了假账,原本以为会万无一失,我实在是低估了反贪检察官。”
“谁对不起人民,我就对不起谁”
如何过好人情关、亲情关,对每一位检察官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面对说情和压力,薛勇说:“我只认法律,不认面子,谁对不起法律、对不起人民,我就对不起他!”10多年的检察官生涯中,薛勇没吃过当事人一顿饭,没收过一次礼。
一件受贿案中,犯罪嫌疑人的亲属一次就给薛勇送去上万元,只求他能“高抬贵手”。薛勇很不客气地说:“网开一面的事我不会干,案件犯罪证据确凿。你送钱是行贿,我收钱,更是执法犯法!”
看到送钱不行,犯罪嫌疑人的亲属又把薛勇的亲叔叔搬了出来。左说右劝,薛勇依然毫不留情:“一是一,二是二,人情再大也大不过国法。违法乱纪的事我不能做!”叔叔生气了,走时甩下一句:“你这么六亲不认,以后别回家,全当没有你这个人!”
最终,陈某被依法判刑。薛勇说:“既然干了反贪工作,就必须要作出一些牺牲;公正,就意味着不徇私情。”事后,叔叔也给薛勇打来电话说:“我想通了,你是公家人,就得端颗公心。”
父亲病危,他却陪嫌犯去看嫌犯的父亲
有人说薛勇不会笑,也不会哭,心很硬。其实,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孝子,他非常渴望有点时间带着妻儿守护在父亲身边,只不过,这样的时间,对薛勇来说太少了。
薛勇6岁时失去了母亲,是父亲一手把他们兄妹五人拉扯大的,他对父亲的感情极深。
2004年,薛勇正在办理某地税局巨额税款去向不明一案,这是一起在全国税务系统案值最大的要案,该案案发已达8年之久,有的单位已经多次重组,相关人员有的下岗、有的辞职、有的分流,其困难之大可想而知。当从广州把犯罪嫌疑人顾某抓获后,顾某拒不交待犯罪事实,案件再次陷入了僵局。此时,薛勇的姐姐打来电话说:“爸爸心脏病发作,已住院两个多星期了。情况很危险!”薛勇恨不得立刻飞奔去老父的病床前尽孝,可看看手头的案卷,却只能把那份孝心埋在心底:等案结就立刻去看父亲。
为了找到案件的突破口,他和同事们在某银行满满两大箱子的废账页里找对账凭证,终于找到了一张用铅笔写的500万元对账单,案件有了重大进展。
再次提审顾某,薛勇发现他心事重重,但面对检察官的询问却一声不吭。薛勇轻声说道:“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我们一起来解决。”顾某掩面而泣,原来他是想见自己父亲一面。
薛勇立即向领导汇报了顾某的请求,并很快得到了批准。顾某得知检察官同意其要求时,原本守口如瓶的他感动不已,立刻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眼看案件就要圆满办结,就在这时,薛勇突然接到病中父亲打来的电话,父亲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勇啊!我恐怕不行了,想见你一面啊……”
薛勇心如刀割,却依然坚持陪顾某和其父亲见面,坚持忙完自己手头的工作后,才直奔医院,赶到父亲床前,弥留之际的老人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用慈爱的眼神望着思念的儿子。不一会儿,老人就离开了人世。薛勇趴在父亲的床上哭得拉都拉不起来……薛勇匆匆办完父亲的后事,强忍着悲痛又出现在办案现场。最终,顾某被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6年。
不能让嫌犯的孩子受伤害
提起妻儿,薛勇的脸上却写满了“愧疚”。薛勇的孩子才11岁,爱人是一家工厂的普通工人,工作时间是三班倒,而他又常常加班。就这样,孩子很多时候连续几天看不到爸爸妈妈、就在好心的邻居家临时凑合一阵子。他说:“儿子今年11岁了,亲友们都说我太‘惯’孩子,从来舍不得打一巴掌。孩子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这也算是一种补偿,平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少了。”
正是有了为人父的感受,薛勇看不得任何孩子受到伤害。这种情感延续到了他办案的过程中。
前不久,李某因涉嫌受贿,被检察院立案侦查。薛勇准备去李某家进行搜查,去之前,薛勇专门作了调查:李某有一个正在上学读书的孩子。搜查方案由此确立:选在上午进行,不让孩子受到影响。
薛勇对李某说:“我想尽量把你给孩子带来的伤害减少到最低。”“你们考虑得真周到,没想到你们检察院会这样关怀我这样犯错误的人;没想到检察官这么富有人情味,帮我瞒着孩子,给了我做人的尊严……”李某的几个“没想到”,道出了发自肺腑的感激之情。之后,他主动配合检察院的调查,并主动交待了检察机关尚未掌握的受贿的犯罪事实。
薛勇一年中的多半时间都是在外办案出差,足迹遍布全国10多个省、市,每年有四分之一的晚上加班加点,有100多个节假日、双休日没有休息。辛勤的工作换来了丰硕的果实,追缴赃款赃物挽回经济损失500多万元,追赃率达90%以上。成功查办了100余起反贪案件,其中,涉及厅级干部的案件3起,涉及处级干部的案件20余件涉案值在100万元以上法人大要案10余起。
“作为儿子、丈夫和父亲,我都感到愧疚,但作为一名检察官,我无愧于自己的职责和良心。”薛勇说。
本报记者 王一博 通讯员 赵红旗 张胜利 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