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过年,我们总能听到一声声亲切的“拜年”,在家里,在门口,在村头,在路途。在这一片“拜年”声中,最能让人感觉出亲情乡情,使人陶醉在浓浓的年味中。
乡下人不会吝啬给别人拜年。按规矩,拜年是从正月初一开始的,可是有人在腊月底就在给人拜年了。如遇见了外地外村的熟人,估计年后不一定能遇得上,一般人一见面都会客气地来一句:“好啊!给你提前拜个早年。”这一个早年会拜得人心潮滚滚,即入年境,感激得立马就会回应:“不敢当!不敢当!回拜!回拜!年在你家啦!”
正月初一的早上起了床,打开门放鞭炮,家里就有了一片的“拜年”声。“给太爷拜年!”“给太奶奶拜年!”“给爷爷拜年!”“给奶奶拜年!”“给爹拜年!”“给妈拜年!”“给伯伯拜年!”“给大妈拜年!”“给叔叔拜年!”“给婶婶拜年!”“给哥哥拜年!”“给嫂嫂拜年!”一辈一辈的拜,老的兄弟们,少的兄弟姐妹们一圈拜下来,家里过年的气氛就已经达到了高潮。在过去,给所有长辈拜年是要磕头的。特别是给至亲的长辈拜年,还必须得把头磕下去碰着地面磕出响声来,谓之“磕响头”,以感谢至亲长辈的养育之恩。不过,对于接受那些还未成年晚辈的响头,长辈们是要付出代价的,一是要说祝福他们的话,至少也要说一句:“恭喜你又长了一岁。”二是必须要给未成年晚辈红包,以示对他们的亲切和关爱。至于给平辈的兄嫂拜年,则不需要下跪磕头,只要平举双手作揖相拜就可以了。
一家鞭炮起,接二连三的鞭炮就炸开了锅,整个村子就都沸腾起来了。开了门,无论见到了谁,只要不是晚辈都要给人家拜个年。“早,拜年!”“早,给你拜个年!”一声起,几十、几百声就会跟着起,似乎要掀起一个拜年的大高潮。
“拜年了!”“拜年了!”属小孩们闹腾得最厉害。他们家家户户的去串门拜年。一进门就跪着磕头:“给爷拜年!”“给奶拜年!”“给叔拜年!”“给婶拜年!”“给哥拜年!”“给嫂拜年!”有善于幽默的人会从旁边拿出一个笸箩来,说:“你磕满一笸箩我给你拿糖吃。”小孩们不干了,撅着嘴嚷嚷:“磕下来的头又看不见,咋能把笸箩装得满?”大人们往往会呵呵一笑,端出瓜子糖果硬往孩子们兜里装。也有个别吝啬的,不把瓜子糖果端出来,孩子们就不会走,直嚷着:“拜年!拜年!苞谷花上前。”直到能得到点东西才肯离开。
家里的饺子该熟了,要回家吃饺子了。吃了饺子,就应该出门给分了家另住的长辈拜年。初一拜家门,是多年形成的老规矩了。既然是分了家另住,去拜年就要拿礼物。礼不在多少,主要是表示一个心情。只要是离得不太远,所有亲房份的长辈都要在一个上午里去拜完,因为下午给人拜年是极其不礼貌的。如果今天上午没有拜完,最好是明天上午再去拜,除非是有特殊的情况错不开需要下午去,也要请被拜年的长辈给予原谅。
如果下午遇见了人,当然也要拜年,但往往要加一些谦词道歉:“不恭了,给您拜一个晚年!”只要在新年里已经拜过了年的人,再见面就不需要再客气了。不然,没完没了的拜年还了得。
初二拜舅舅,初三拜姑姨,初四以后可以拜任何亲朋。带礼物是免不了,说拜年是免不了的,给长辈磕头在过去是免不了的。在整个正月里去给人拜年都是不失礼的。民间不是有一句俗谚“拜年拜到二月二”吗?
拜年的气氛,是过年里最醉人的一种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