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牌香烟》,是相声大师马季的代表作。自1984年在央视春节晚会上走红以后,常演常新。里面的不少妙句,刻印在观众的记忆里。比如:“窈窕淑女赛天仙,不爱红装爱香烟”;再比如:“我们宇宙香烟历史悠久,经验丰富,设备完善,技术一流。请你记住电报挂号:一推六二五;电话:不管三七二十一。”
由马季先生扮演的这个“宇宙香烟”推销员,我忽然想起了中国历史上的惟一女皇帝武则天,她居然被人强行拉来,做了一回推销员。某药厂,打出了这样的旗号——“揭开武则天红颜不老的神秘面纱”,说什么:武则天47岁时,其面容仍似17岁少女般妩媚动人,她长寿82岁,红颜仍旧不老……这和她买通太医,专门为其用太行山背阴处才能生长的珍奇参种——党参,煎制成膏,以滋养身体有很大的关系……根据武则天这一千年秘方,我厂尊古炮制……九蒸、九熏、九煮、九煎、九酿,45天高度浓缩而成……
这不是要武则天帮助推销药品吗?但细读这则广告,又觉得武则天不仅仅是推销员,她还是一个被药厂用来进行科研的材料,“科学家”们在她的脸上,在她的身上,挖掘出了“重大的科研成果”:服用他们那种尊古神药,可以“红颜不老”,就像活了82岁的武则天那样。于是,我的脑子再转个弯,觉得不对了,既然是“高科技”方面的重大成果,它应当见诸媒体的重要版面,抑或荧屏的“新闻联播”才是,而它为什么仅仅发表在一些小报的“广告版面”上呢?
看来,武则天还是当了某药厂的推销员,就像马季先生在《宇宙牌香烟》中扮演的角色一样。不同的是“宇宙香烟”只是一段相声,是讽刺虚假广告的;而死了一千多年的武则天,却是被厂家强行拉来,为他们的“神药”捧场,希望那些想使自己“红颜不老”的男男女女猛掏腰包。
过去,曾有一个厂家,看中一位百岁老人,以重金聘请,让他说什么“我为何长寿?就是因为服用了某某补品”,而老人品德高尚,不为重金所诱,拒做骗人广告;还有一个“高考状元”,也曾拒做“我为何考出这么高的分数?就是服了某某口服液”的广告。
由此,我很佩服某药厂的高招,他竟然巧妙地选中了武则天,一是武则天是个大名人,是我国历史上惟一的女皇帝,其“名人效应”,远远大于歌星、影星;二是武则天早已离开人世,也就是说,她失去了话语权,她只能任做广告者摆布,决不会有任何异议;三是武则天也不会要一分钱的报酬,让她照样给吹、吹、吹……有这么多的好处,女皇帝成为推销员,也就可以理解了。
《宇宙牌香烟》里的推销员说“假话”,是为了让大家识破假话;厂家让武则天说假话,是为了让消费者相信假话。“假话”与假话,却有着质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