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日子维持了三年多。距离产生美。
拿到硕士学位后,我回北京义无反顾地做了他最忠实的女人。那段时间,我没有去上班,成了他养在家里的一只小鸟。
他是那种很喜欢安静的动物,除了上班,没什么爱好,一下班就回家,一回家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属于心理年龄比实际年龄老很多的那类人。而我的心理年龄比实际年龄还小点。再加上两种不同的生活态度和性格,决定了我们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
婚姻生活就像菜里忘了放盐
他跟前妻有一个儿子,离婚后,儿子跟着前妻。所以他一结婚就要我生个孩子,我没同意,一直没有怀孕。
五个多月后,我到一家民营成人学校教书,主要在周一至周五晚上和周末白天讲课。
那时候我们出门都是坐公交车,有时也踩单车。有一次太晚了,坐不到公交车,我站在路边拦“的士”,竟被两名路过的男人调戏。他们可能看我穿得比较时尚,误认为我是三陪女郎。
回家后,我委屈地向他诉苦。本以为他会抱着我安慰我,并说“下次我去接你”,没想到他却责怪我:以后出门别穿得太花哨、别化妆了。把我气得几天不理他。
第二年情人节,这是我跟他结婚后的第一个情人节,看着花店里的花都笑得很灿烂,心里总是痒痒的。只要是女人,没有不喜欢鲜花的,更何况我是个海归年轻女人,我心想:要是他这次送一大束花给我,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不跟他计较。
那天晚上,他依然躺在沙发看新闻联播。我以为他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故意问他:今天好像是什么节日吧?
他知道我的意思,却看着我说,你还是有点小孩子气,情人节是婚外情人或恋爱中情人的节日,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还跟那些小孩子一样崇洋媚外?
我感觉越来越跟他有点“代沟”。
也许是他的严谨与刻板,情人节后不久,他“阴错阳差”被提为文艺部主任。而我那段时间也异常顺利,打了两份工,白天在一家地产公司做企划主管,晚上还是继续教书。
1995年5月,我们就买了一部白色的阳光车。他不会开车,每天早上,我送他去报社,晚上他自己坐公交车回来。而我却自由得整天开着车兜风。相比之下,我反而感觉自己像男人。而他,有点像女人,像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一个小男孩走进我的生命
1996年11月,我到了现在这家影视公司做策划总监。那时候的海归没有现在这么多,还有点值钱,我在公司具有一定的“杀气”,很多人都怕我,都很客气地称我为“孙总”或“孙总监”。惟独一个兼职的“小毛孩”竟然整天大呼小叫,直呼我的名字。
这“小毛孩”是北大经济管理学院一年级的学生。刚开始,我感觉有些不高兴,也有些别扭。但看他那无知者无畏的架势,感觉有点好笑,也有点可爱,便原谅了他。
那年,这小毛孩21岁,比我整整小8岁。这个除了自信,什么也没有的人,我做梦也没想会跟他发生故事。
他的课程不多,每周来我们公司上班三个下午,做宣传文案策划,有时也做一些外联工作。
别人做宣传方案给我,都老实巴交地听我指导和分析,他却喜欢跟我辩论,很固执地坚持他自己的意见。第一次跟我辩论时,我差点炒了他。多次之后,我竟然习惯于这种工作方式。有时他不来,没有人跟我辩论,我反而有点不习惯。
有一次,他推门而进,门都没关,就突然傻乎乎地说:“小凤,我感觉好像爱上你了,没事的时候总想跑来公司看看你。”羞得我赶紧起身把门关上。
以后,我开始回避着他。他也突然像失踪一样,没有来上班。连续两三个星期都没见踪影。
他没有给我打电话,我也故作矜持,假装不理他。但说实话,我心里一直有点惦记他。
1997年情人节,我意外地收到一束很大很美的玫瑰。这是花店的人送来的,没有留姓名,没有任何文字。我知道不是老公送的,他没有这个雅兴。
我知道是他。下班后,我竟鬼使神差地开车到北大门口。我停了车,在车内听音乐。
北大有好几个大门,我们事先没有任何联系,我也不知道他平时从哪个门进出。真的。那天,他竟心有灵犀地找到我,走过来敲我的玻璃窗。
我带他去吃饭。然后去三里屯泡酒吧。然后送他回北大。一路上,我忘记了年龄,跟他疯疯癫癫地吼起了流行歌曲。我们打开车窗,吼得路人骂我们“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