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地洗手,觉得手被他摸过,很脏。洗完后,我在里面哭,不敢出来。
突然,我想起了林。林是警察,我想,如果让他来接我是安全的。我给林打电话,胡言乱语地说要请他吃饭,让他到蛇口南海酒店来,并故意大声地跟他说话,想让大款老乡听到。
尽管大款不知道要来的人是个警察,但他马上对着门缝说:出来吧,我穿好衣服了,都怪我刚才喝多了,对不起。
等到林到了酒店门口给我打电话,我才敢开门出来。林走到包房门口,我拉着林的手,一直跑了有一公里远,然后蹲在一处墙角哭,把林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突然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把他拉住了。我把他抱在胸前,轻轻地抽泣。
那一夜,我拥有了林。我一夜没睡,爱得疯狂,又自责得无地自容。
我挣扎在恨铁不成钢的婚姻里
以后,我和林顺理成章地成了情人。但我的良心一直感到不安。我给丈夫下最后通牒:如果再不来深圳,只好分手。
丈夫终于办理停薪留职手续后来到深圳。本以为他找个工作不难,但他那时已经38岁了,没有什么特长,又在政府机关待惯了,不太适应深圳的各种节奏,竟然找了半年都找不到工作。
这段时间我努力压抑自己,不敢跟林来往,希望能把所有的爱都还给丈夫,弥补良心的不安。但丈夫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发脾气,甚至两次动手把我的脸打肿,把我的嘴唇打裂开,缝了几针。
丈夫每次打我后,都很后悔,说他发怒的时候,失去了理智。他会拼命地打自己的耳光,以求我原谅。想起自己有过感情出轨,心里有些内疚,我一次一次地原谅了他。
后来,看到他老是待在家里,实在有点压抑成疾,我只好托林给他找个工作。林把他介绍到关外一个派出所做合同民警,负责写宣传报道。但丈夫其实不善写作,经常是由他口述,我给他做枪手。有时林也会借口到派出所看他的朋友,顺便帮他写写东西。
我们越帮他,他越难受,多次想回去。而我们如果不帮他,他工作又没办法做,待在家里心里又不平衡。
我的生意做得很自如,我的朋友圈像滚雪球一样地扩大。我的生意逐渐扩展到广州、珠海、东莞和佛山等城市。1999年,我买了一部别克凯越,这样,我跑外地的案子越来越勤了,回家经常比较晚。多次之后,每当我进门,他就拿脸色给我看。
我越有成就,他就越难受。我们几乎没有了性爱关系。
一些知心朋友问我为什么不离婚,我常常摇摇头,无以作答。我是个很传统、又很讲究名声和优雅生活的人,很害怕受伤害。对别人的离婚案件,我分析得很理性,在法庭上,我答辩得很自如。可是,当我面对自己的婚姻时,我总是非常害怕面对现实。
每当想起以前的恩爱,想起丈夫对我的好,想起过去的生活细节,我就打消了离婚的念头。我总是在恨铁不成钢的思想斗争中,继续着没有性爱的婚姻。
因为爱,我很害怕失去
2000年12月,他没有跟我商量,自己突然辞职,坚决要回老家。
走的那天,我开车送他。我们提前一个小时到达飞机场。我陪他在候机楼聊天。
我想塞一些钱给他,又怕他不愿意,我知道他的自尊心很强。正在想办法时,正好他起身说要去洗手间。等他走后,我把一万元装在信封,放进他旅行包的最底层。当我的手摸下去的时候,感觉有一本笔记本。好奇心促使我抽出来看。
第一页是在他上班的第一天写的:“我一直怀疑妻子有别的男人,但我更希望我的直觉是错的。不幸的是,我今天终于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更不幸的是,我不仅知道他是谁,我还在他的帮助下,过着一个男人不该过的日子。我非常爱她,因为爱,我怕失去,所以我不知道该安静地走开,还是勇敢地留下来……”
我怕他发现,赶紧把笔记本塞回原位置。
他回来的时候,看到我在流眼泪,以为是因为离别产生伤感,用手指轻轻地给我擦去眼泪,但他并不知道我看过他的日记。
他走后,我的心并没有平静下来。丈夫自始至终地爱我,我没有勇气也没有理由抛弃他。林也很爱我,一直为我而单身,他一直希望我跟他有个结局。我在两个都很爱我的男人中,活得并不快乐。我真的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以后的婚姻和爱情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