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许多人大概不会想到,一种古老的烹调方法,汉字里炒辣椒、炒冷饭、炒瓜子、炒花生的炒字,会变成炒人和炒事,并大行其道。更不可能想到,到了2007年,炒字会以空前热度,当选“汉语盘点2006”字词征集活动的中国最热字词。(见《京华时报》)
炒好啊。在烹调术里,它是掌勺人把要炒的东西放在滚烫的锅里,不停地翻动、搅动,最后达到烹调的目的。炒好啊。炒的目的是炒热、炒红、炒来滚滚财源,手段当然就不会像炒鸡蛋、炒栗子那么简单,可以无所不用至极。要炒出来刀光剑影,恩怨情仇;要炒出来狂风骤雨,惊心动魄。还有什么不可炒的?明星可炒,新闻可炒,孬人可炒,丑事可炒,天崩地裂的灾难可炒,闲扯淡的绯闻同样也可以炒。还有炒股、炒房、炒基金,等等。公众的视野和视听受轰击一般,饱和性地感受炒这炒那的非凡热闹。哪个人如果没有能做到天远地偏的办法,那么整个身心就只能被动地成为炒字的一部分。
热炒,炒热,是现实中国当下中国的写照。它是少数人与少数人共谋,带动相对的多数人进行心理狂欢。浮躁而又精明的炒兵炒将,是天然的各类热炒的受益者。不炒白不炒,炒,绝不会白炒。除非是操作出现失误,白炒的事是不会发生的。一场热炒往往是一场以小对大的博弈,红利丰厚,名声、财富,构成无穷的诱惑,无德者自是勇往直前地赶赴它,过去有德者,因坚持不住人性,也会纷纷下水。
恶炒,无疑是恶俗。可现在,恶俗又能算什么?它不过是大乌面前的小乌和大污比照下的小污。一位学者曾说:“当所有的常态在市场和传媒的操纵下被包装成堂而皇之的大众需求、大众文化,进而成为公众生活的主导趋势并主宰了我们的思想、性情、喜好时,一种全面的恶俗品相也由此诞生。”炒作之炒,即是这种全方位恶俗品相的直接呈现。它的恶果是,炒之所至,定要窒息大众文化中有活力有创造力的部分,公众的生活由此而改变了。愿妥协的那些大众易成为恶俗的受害者,甚或是牺牲品吗?此中没有悬疑。
罗金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