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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版: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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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风采
关东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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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匮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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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过客

中原网  日期: 2007-07-01  来源: 郑州日报  
  引子

  花小尤被三个半男人和一只猩猩同时爱上了。

  三个男人中,一个是曾经的土匪头子,现在的黄花寨寨主慕雨潇。关于他,东北民间的传说足可以编成一本厚厚的书。说他杀人从不用刀枪棍棒,张嘴一口清痰飞出,痰在飞行中寒化成冰,三丈内必夺人性命。说他当胡子时曾一夜之间抢了十个大户,官军上万人马追他三天三夜,被他引进孝子山中的穿心洞,三声炮响,封死了洞口,上万人马无一生还。还说他喜看书,看书也看得邪,把那书先拆成一页一页的,再看,看完一页扔一页,统统送给下人揩屁股。

  另一个是唱二人转的,艺名大肚蝈蝈,号称东北第一丑,实际上却是东北第一黄,不论是台上台下,只要一张嘴,总离不开下三路。花小尤第一次见他,刚寒暄两句,他就讲了一个老公公和儿媳妇的故事,说儿媳妇坐着水桶烧火做饭,老公公要去挑水,就说,儿媳妇,你欠欠腚,我要桶。花小尤听了先是一阵爆笑,接着就狠狠地扇了他个大耳雷子。

  再一个男人就是“奉天朝鲜人相助契”的总领,朝鲜名叫南时顺,真实身份却是日本现役军人。从外观上看,他应该最符合花小尤的择偶标准,一副金丝边眼镜,一张白皙的脸,一双深沉的眼睛,人长得帅,歌唱得好,说话彬彬有礼,做派高贵,一看就很有教养,可花小尤的幸福却最终毁在他的手里。

  那半个男人就是老关东了。其实,老关东既不老也不关东,山东黄县人,今年十五岁。七岁时家乡闹瘟疫,染病的爹娘临死前,把家里仅有的一点地瓜干面给他蒸了十个馍,说了句“孩子,命大你就闯去吧”,大睁着满是泪水的双眼离他而去。老关东一个眼泪没掉,抹过身把那十个黑馍,两个塞进肚里,八个塞进怀里。到乱坟岗子挖了个坑,把父母埋了,就跟着一个本家哥哥闯关东来了。刚出山海关,本家哥哥就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踪影。老关东哭了一阵,骂了一阵,蹲在山海关的城门洞子里拉了泡屎,忽发奇想,反正也不知道往哪儿去好,屎尖尖冲哪我就往哪走。他低头一看,那热乎乎的小尖尖正冲着东北方向,他提起裤子,就一步踏进了关东的黑土地。

  那只猩猩,是慕雨潇豢养的宠物,人称“猩爷”,正当壮年,聪敏异常,颇通人性。猩爷会各种表情的笑,会讨好的笑,会气人的笑,还会淫荡的笑。经过慕雨潇长达数年的训练,成为超级杀手,前爪缚两把三齿铁钩,杀人从不用第二下!

  第一章

  刚出山海关,老关东率领的队伍 就炸营了。

  爹娘呼唤儿女,丈夫招呼妻子,像军营里点卯,却比军营里乱,乱得一塌糊涂。

  老关东从太师椅上下来,抻了一个懒腰,活动活动腿脚。这一路上,他都是坐在这把太师椅上,由天黑和天亮兄弟俩一前一后,像抬滑竿似的抬着。

  队伍中还在乱着,当爹的抓紧孩子的手,当娘的抱紧怀里的包袱,谁家孩子猛一声哭喊,都能让所有人心里打一哆嗦。

  这情景,老关东见多了,每次从关里领人到这儿,队伍都要乱上一阵。

  乱了大约半个时辰,看看谁家孩子也没丢,谁家行李也没少,人们从行李中拿出所有能御寒的衣服,全都装备在身上,互相招呼着,就又上路了。

  出山海关二里地左右,有一个小山名欢喜岭。胡爷问,为嘛叫欢喜岭,老关东顺嘴开始胡诌,说老老年以前,有个老老头子,吃饱了撑着了,跑这山上来消食,对着满天的晚霞喊了一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于是,这地方就被叫作了欢喜岭。

  这些关里人万万没有想到,初次叩响关东的大门,不但没被什么妖气邪气侵扰,反而得到这样温馨的礼遇,不由念叨起欢喜岭的名字,眼中感觉了湿润。

  就在这些关里人感慨时,下雪了。

  此时的天际还残留着一抹微红,那雪就轰轰烈烈地下起来了。没有先兆,没有提示,没有由疏而密的过程,只一瞬间,天和地就全白了。

  “棉团雪,棉团雪!”老关东兴奋地叫起来。

  “嘛叫棉团雪?”在前边的天亮回过头来问。

  老关东又诌起来,说棉团雪就是一团一团地抱着往下落的雪,说长白山有个老头儿,三百多岁了,只在十岁那年见过一回棉团雪。老关东说着,兴奋起来:“父老乡亲们,哥们弟兄们,跟着我老关东,你们算是跟对人了,东北人讲,谁遇上棉团雪,谁的好运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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