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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突然间乱了。从汉口前线溃败下来的国民党散兵游勇沿汉江一路逃散,沿途打劫。汉皋给老爷出点子:“是不是先将银楼关闭几日,带上金银软细先到隆中山里去躲一躲。”
贾老爷想了想:“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从城里回来的彩凤与来银楼拉东西的胶轮车几乎同时到达。彩凤问车夫:“你们干什么来的?”
“拉贾老爷进山呢。”
彩凤进门与正要出门的老爷撞了一个满怀。老爷一见到彩凤赶紧说道:“你上哪去啦?赶快清点一下,进隆中山里躲一躲。那帮兵痞们马上就要找上门来了,不走可不行!”
彩凤说:“王司令说了,那当兵的决不会动我们银楼一个指头。”
“好,好,我不走了。”老爷咳嗽了一串,重重地吐了一口痰。
王司令说话算话,这帮兵痞如潮水一般,闹了一阵后,眨眼间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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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小巷来了帮“拉洋片”,每日晚上在古渡口搭架子放洋片。
天快黑了,银楼门前响着匆忙的脚步声。卓氏对彩凤说:“你也不要去凑热闹,二少爷离不开你,行吗?”
吴妈、苗嫂和一帮银匠伙计们先后出了门。
时候到了,彩凤果断地推开了小武子住屋的小门。
黑屋里,小武子十分准确且刻不容缓地抱住了彩凤。
当彩凤藏着满足回到屋子里,立即被眼前的情景怔住了:床上被面上的牡丹被剪成了一处空白,枕巾被剪成了布条,蚊帐被剪成碎片,纷纷散落一地。一堆儿扔在屋角。二少爷趴在床上喘着粗气。
彩凤问:“你这是咋的啦?”
二少爷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你、你干啥去了?”
“我刚出去上了趟茅房。”
“你、你骗人呢,你、你与小武子亲嘴嘴。”
彩凤大惊失色:“你胡说什么呢!看我不打你。”
“是亲嘴嘴呢!”
在这夜色掩护下的寂静中,二少爷的嗓音显得格外刺耳。彩凤急了,一把从背后抱住二少爷的头,将他扳倒在床,用被子捂住,死死地压住了二少爷。二少爷出不了气,憋得双腿乱蹬。彩凤松了松:“你还胡说吗?”
二少爷伸出头来:“是亲嘴嘴呢!”
“好啊,你还在胡说!”彩凤再次将被子压住了二少爷的头。
就这样压一压,放一放,二少爷在彩凤的折磨之中,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彩凤想,天亮了后,二少爷就会全忘了的。
彩凤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钻进了被窝里。二少爷到底是花痴,整个夜里,二少爷都是将彩凤抱得紧紧的,让她喘不过气来,直至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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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卓氏如往日一样送来银耳羹。门掩着,彩凤正在给二少爷洗屁股。
彩凤拍了拍二少爷的屁股:“害羞不?”
二少爷不高兴了,嚷着:“打疼了呢!”
彩凤说:“谁让你不害羞?”
二少爷猛地直起身,盯着彩凤突然冒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你跟小武子亲嘴嘴呢。”″
彩凤急了,挥起拳头:“你胡说,看我不打死你!”
卓氏一把拦住了彩凤:“你让他把话说清楚!”又转向二少爷,“你真看见你媳妇与小武子亲嘴嘴了吗?”
二少爷抬起双手做了一个抱的动作:“是亲嘴嘴呢!”
卓氏凶狠地盯着彩凤:“你与小武子有多长时间了?”
彩凤仍不敢抬起头,小声说道:“就,就亲了一次。”
“不会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骗不了我,你骗不了我!”
“娘,你听我说,我们真的只有一次!”彩凤一下子跪在卓氏的面前。
“我不是你的娘!”卓氏将手中的银耳羹狠狠地摔在地下,“你的良心喂狗了呢!”
“娘,我知道说啥也没用,您让我去死吧!”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剪刀,就要往胸前扎。
卓氏惊叫了一声,本能地扑了上来,一把夺下彩凤手中的剪刀:“别,别这样,娘不怪你,娘只恨自己生了个废物儿子!你告诉娘,你从今后不再与小武子来往,行不?”
“娘!”彩凤点了点头,扑向卓氏的怀里,泪水洗面。
卓氏说:“孩子,做女人不容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