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君说:“可我小老婆也已有了七个。”
花小尤赌气地说:“那我就是第八个!”
山君哈哈大笑:“跟你开个玩笑,好,明天早晨,城北见。”说完,掉转马头离去。
花小尤追问:“我还没跟你说要去哪呢!”
山君说:“我知道,黑龙江夹石口煤矿!”说完,人已不见了踪影。
花小尤惊愕了。
山君带了200人,都是百步穿杨的枪手。花小尤也在黄花寨里选了200个精兵强将,再带上胡爷和老关东。两伙人在城北会合后,径向黑龙江浩荡而去。
路上,山君与花小尤唠起了慕雨潇,说:“慕兄出事的头一天晚上,我曾约他在僧王陵见面,他没有去,如果他去了,事情也许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花小尤说:“他这个人心高气傲,没见过他心服过什么人,但他对你却是由衷地钦服,怕也正是因为这个,不好驳你的面子,他才没有去。”
山君说:“也怪我分身乏术,正赶上有一个要紧事,要不,我就径直去黄花寨了。”
花小尤说:“这事谁也怪不得,罪魁就是南时顺。”
山君看了看花小尤,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花小尤说:“大侠请讲。”
山君说:“我曾在青林寺得识一有道高僧,他对我说,凡事皆有因果,但一个结果却会有几个原因,有时候,导致结果的往往并不是那最直接的原因。你叔叔害得他父亲自尽,他却放火烧了你全家。你叔叔是满人,杀他母亲、离散他兄妹的官府也是满人,他就以所有的满人为敌,当胡子时,专抢满人家,专杀满族官员。他妹妹的事是个巧合,可这巧合却有着一种必然。”
花小尤说:“这结果你说必然?”
山君说:“对,至于这个女人为什么偏偏是他的妹妹,这就是佛家讲的因果报应了。可以说,他的悲剧从放火烧你们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从那一天起,他种下了心魔,也种下了死亡的种子。有了心魔,他做什么恶事都不觉得是恶事,恶贯满盈了,离死也就不远了,南时顺不杀他,也会有别的人杀他,不这么死,也会有别的方式在等他。”
花小尤说:“你大概还不知道,迎娶‘花团锦簇’只是他的一个圈套,他是想引诱南时顺,杀死这个恶贼。”
山君说:“我听说了,我问你,假如这次决斗,他如愿以偿杀了南时顺,凭你对他的了解,他会怎么做?”
花小尤说:“怕是也不能活下去了。”
山君说:“他显然已抱定了必死之心,只是不知道,他下了这个决心之前,有些事情他是否想明白了。”
花小尤说:“你是指什么?”
山君说:“关东开了禁,成百上千万的人从四面八方来到这里,这么多人聚在一起,难免要有些磕磕碰碰,难免要产生些仇仇怨怨,如果都是睚眦必报,互不相让,这黑土地就会变成一个大屠场,还有什么安宁而言,还有什么幸福可言?这种腥风血雨的闯关东还有什么意义?为了这片黑土地上的安宁,为了闯关东的人不再担惊受怕,不再受苦受难,有些人必须得死。只要慕雨潇活着,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咱们都是慕雨潇的朋友,自是不希望他死,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为渴望安宁的这块土地所不容,是这块土地让他死,谁也阻挡不了。”
到达夹石口煤矿时,胡爷安排的人已守候在那里。那人老关东认识,就是与他年龄相仿的二秃子。
胡爷问:“怎么样?”
二秃子说:“你们来得正好,山洞那边这两天好像在抢什么活计,大部分人都在那边,这里只有南时顺和金把头,领着十几个人。”
花小尤心中暗叫:“天助我也。”
山君问:“山洞离这里多远?”
二秃子说:“也就十来里地,这里打枪听不见,要是放炮能听见。”
山君说:“花小姐,我看咱们这样,留100人在这里,对付南时顺,300人去山洞,咱虽然不知道日本人在那里干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多带些炸药去,把它炸平了。”
花小尤说:“好,100人在这足够用了。”
南时顺做梦也没有想到,花小尤会找到这里来。当山君和花小尤领人冲进屋时,南时顺和金把头正在喝酒,喝得兴高采烈,只穿一身单衣。
山君抬手三枪,把桌上的一只酒壶和两只酒杯打碎。金把头跳起来,正准备去拿挂在墙上的枪,山君又是一枪,金把头捂着腿倒在地上。胡爷过去,一只手掐住金把头的脖子,把他像拎小鸡似的拎起来,按在墙上,举起拳头就是一阵没头没脑地乱捶。眼看着金把头已经被打得断了气,一张脸已没有了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