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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版: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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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难忘
王吴军
中原网  日期: 2007-08-20  来源: 郑州日报  
  趁着阳光明媚的时节,到乡村老家小住,又一次重温着乡间生活的简单和朴实,觉得亲切而美好。尽管老家的房子只是普通的平房,但让我欣喜的是那里藏着我儿时欢笑嬉戏的天真的身影,而且,那是属于我自己的家。置身在陈设简朴的小屋里,从四壁到房顶,上上下下的一片天地都可以任凭我自由抒发我心中的喜悦和爱恋,使我十分自豪地成为一个家的主人。虽然那只是三间平房,是一个没有空调也没有豪华装饰的小小的空间,却是我的乐园。

  在如今繁华的城市里,平房也许已经成为一段陈旧的历史记忆了。但是在乡村,我的平房还在,经历了三十多年的风雨沧桑,它显得破旧而简陋,风起的日子,会有许多细微的沙粒被风儿送入屋内,似乎那舞动的飞沙有意把我的平房变成土房子,若是过两天不打扫,住在里面的我就会成为沾满尘土的人。初夏,亮丽的阳光映入屋里,在邻居孩子们一阵阵天真烂漫的嬉笑声中,我可以尽情躺在窗前的木质沙发上,无拘无束地享受着充满自然情调的日光浴。我想,在这喧嚣的尘世里,能够真正和大自然亲密接触的,能够真正感受到大自然的朴素韵味的,正是居住在乡村的那些人。

  小小的院子里有两棵香椿树,长得秀颀而挺拔,枝叶茂盛,绿阴浓郁,树下有成群的蚂蚁和人一样奔波忙碌,还有一些长有五颜六色的翅膀的虫子在轻盈飞舞。我本来是极其喜欢这些可爱的小精灵的,现在它们似曾相识一般地和我相伴左右,时不时地还和我亲近一下,这让我十分愉悦。我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它们,看它们为了自己的生活而忙个不停,心中感慨颇多。想想无数的人在生活里的沉浮和忧乐,觉得人其实和蚂蚁和虫子是一样的,都是自然的孩子,都有权利享受明媚的阳光和甘甜的雨露,即使是大力发展现代文明,也不能把这些小精灵驱逐和排斥出去。所以,我是决不会伤害它们的。在质朴清新的乡村的时光中,我要这些蚂蚁和美丽的虫子也尽情享受大自然的阳光和绿阴。这样做,我感到由衷的快慰。

  我的小小的平房里,不需要刻意的修饰和装扮,信手拿来母亲用玉米叶子编织成的凳子,还有几个用柔软的紫荆的枝条编织成的篓子,在木床上铺上用芦苇编织成的席子,简单收拾一下,我的居室就无比温馨地呈现出了赏心悦目的姿容。坐下来捧着菊花茶边喝边休息,微笑着打量着这质朴的屋子,玉米叶子的清香,紫荆的清香,芦苇的清香,还有菊花茶的清香交融在一起,在小屋里悠悠弥漫,犹如清幽的水面上细密的涟漪,一层层漫过来,浸润了我的身心。

  杨柳在四月的时光里日渐丰满起来,当夏天的脚步终于来临的时候,风里就有了飘飘袅袅的柔软的杨花,似乎是在用更加成熟丰美的韵致拥抱夏的热情。清晨一推开门,眼前就被一片洁白柔软的花絮呵护住了,无数的杨花在天空中轻盈摇曳着多情的舞姿,婉约而动人。轻风也多情,在开门的一瞬间,竟然送进来很大一片杨花的真挚问候,嬉戏一般在我身边聚集着。我忽然想永远留下这些美丽的花絮,就找来一个透明的大玻璃瓶,用清水洗干净,再用新毛巾擦拭两遍,小心翼翼地把它们采撷进去。在我真诚的微笑里,一个装满了杨花的童话,终于摆在了我床前的小桌子上。我像一个刚刚收完庄稼的农民,心中充满着无限的喜悦。每天,我都要凝视这些装在透明的瓶子里的花絮一会儿,凝视一下风送给我的这些大自然的小天使。

  我知道,在不久以后的一天,我还会挥手告别我乡村的平房和院落,到城市里去生活。但是,我不会忘记我在乡村度过的每一个朝朝暮暮,我不会忘记乡村里的自己。我牢记着我的平房、小院子、小木门、狭窄的土路和浓阴铺地的绿树,还有树下自由生活着的蚂蚁和长着美丽翅膀的小虫子,以及邻居的孩子们喜欢玩的那些稚拙的民间游戏。在那片质朴的天地里读书、散步、沉思、喝茶,我没有感到过有丝毫的寂寞和疲倦,自然的天籁时刻在回荡着悦耳的清音,那永远的热爱生活的激情时刻伴随着我,让我在我短暂的生命时光中,常常敞开着尽情拥抱蓝天和大地的宽阔胸怀,更让我常常保持着一份纯真质朴的性情,慢慢品味人生的从容和真诚,获得许多的充实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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