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温晓璐,她双手托腮愁眉苦脸地看着我,埋怨自己不好,不应该在酒吧约会。
约会?她将我们这种见面定义为约会?那就是说她认定我在追求她,而她却有鼓励之意。我不敢接口连打带消将话题岔开。
输液结束后温晓璐说我送你回去,如果不舒服就请两天假。没关系,我说,轻伤不下火线。
车子到公寓楼下后坚决拒绝她扶我上楼的建议,我说男子汉这丈夫这点伤挺得住,只要睡一觉明天能跑万里马拉松。
她只得说那你小心点,保持联系。
嗯,我应了一声慢慢挪动身体下了车。
“等一下。”她突然叫道,打开车门转到我面前,月光下她的眼睛格外妩媚动人,秀丽的脸庞折射出淡淡的光晕。她看了我好久,道,“闭上眼睛。”
刚依言闭上双眼,一阵馨香扑面而来,紧接着一个柔软的嘴唇印上我的额头。
“岳宁,”她低低地说,“你是一个好人。”
睁开眼时她已转身上车,在车里又冲我微笑一下,摆摆手,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第二个吻,我摸着额头暗忖道,为什么每次都是女孩子主动而我总反应不过来?难道这就是好人与坏人的区别?
好绵软好温柔的吻啊,仿佛一股清泉缓缓沁入我的心田。回味起来与第一个吻有很大的区别,安妮的嘴唇滚烫吻得火热而悠长,而温晓璐的唇清冷冰凉,吻得含蓄而有分寸。
正如两人的性格,一个似火,一个如冰。
第二天上午到西北的一行人回来后,下午约翰就到明罗公司召集员工,宣布安妮调到总部行政部做经理,我则过去做行政助理,并说稽查部立即介入离任审计和监督交接,两天之内要全部到位。
负责审计的又是公鸡,嘴上说走一下形式,真正检查起来却有板有眼毫不含糊,进行到夜里近十二点钟时,安妮呵欠连天,歉意说在西北几天太劳累,对不起先走一步。她走后没多久方姐也坐不住了,替我和公鸡叫了两份外卖,然后溜到值班室睡觉。我知道公鸡有酒瘾,平时在家一天两顿酒,特意到附近超市买瓶白酒倒在茶杯里一人一半对饮。
话题照例从女人谈起,说着说着扯到集团高层领导。
我小心翼翼道:“为什么李斯特让大家害怕?”
他的脸色一凝,慢吞吞说:“你我脾气相近,接触机会虽少但很谈得来。你的气质和谈吐很像我以前一个要好的朋友,他也曾在总部工作过,后来失踪了。”
我一个激灵,想起秦首长说过去年有个潜伏的同志与组织失去联系,下落不明,连忙追问:“什么原因失踪?”
他慢斯条理摇摇头:“没有预兆,好像一夜之间蒸发掉一样,两个月后总部领导层大换血,总经理助理调到巴西,财务总监调到非洲,行政部经理调到马来西亚,只有李斯特屹然不动,传闻……唉,吃菜。”
“传闻什么?”我急不可耐。
“你特别关心这件事,为什么?”他似醉非醉地问。
“好奇。”我装作坦然的样子。
“好奇心会害死人的,”他喃喃道,“马骏就是太好奇而惹恼了李斯特……”
“他的失踪与李斯特有关?”我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他目光定定地看着我,轻轻推开我的手:“小心,祸从口出!”
我的拳头藏在桌下捏得紧紧的好像要挤出水来:“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好奇心害死人什么意思?”
公鸡摆摆手喝掉杯中酒,端起饭盒道:“菜都凉了,赶紧吃点饭压压酒,还有一大堆活儿没干呢。”
15、
安妮就任部门经理的第三天就又和约翰等一行人去了西北,李斯特要求他们“最好带合同回来”。
偶尔在办公室遇到温晓璐,还像往昔一样淡淡的,话语不多,发短讯过去难得回几个字,晚上约她出来也推说没空。是知道我和安妮之间的默契,还是上次那个吻出了问题?我疑神疑鬼百思不得其解。可没过两天她竟然主动打电话约我出去吃饭,席间神情更见柔婉并不时露出甜美的笑容,与白天表现判若两人。更让我受宠若惊的是有一次看电影时她居然挽着我的臂微微将头靠上去,与其他情侣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