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地德曼大厦的停电时间居然比预计的提前了三分多钟!
一时愣住不敢轻举妄动,搞不清楚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蜡烛燃烧时间是经过精确计算的,长的一根放在月星短的一根在这边,误差均不会超过十秒,除非我紧张之下把两根蜡烛拿错了,可我分明记得当时比较之后才放置的,不可能发生这等低级错误。
是按计划行事还是果断中止行动,我脑中剧烈斗争。无数案例表明凡是脱离控制发生意外的局面必定隐藏不可测风险,一个细微变化中往往蕴含极其可怕的杀机。
“吱吱吱”,保安们手动打开了电动门,因为仓库是密封结构,全靠电脑控制调节空气对流和干湿度,停电后里面会很快缺氧。三个保安出来后嘟囔埋怨,还有人问同伴有没有打火机想抽根烟消乏。我蹲在花坛下犹豫不决手心都渗出了汗,拿不定主意是否冒险为之。
这时黑暗中传来短促的闷哼和摔倒声,我悚然一惊赶紧戴上夜视镜看去,却见三个保安如一摊烂泥瘫倒在地。谁抢在我前面捷足先登?来不及思考箭一般闯入电动门,一眼看到一个黑衣人站在大门前低头开锁。
该死的黑衣人,上次险些置我于死地,我热血沸腾拔刀蹑手蹑脚靠过去,还有两步之遥时他好像感觉有动静猛然回头,我举刀当胸便刺,他侧身闪过后连退几步透过夜视镜目光灼灼地打量着我。
不能被他看破形迹!我继续上前展开暴风骤雨式的进攻,起初他左躲右闪好像力不能支,连连后退,过了会儿冷不防撩起一腿踢在我右臂上,饶是早有防备还是被震得生疼,身形微晃一下。
没刀打不过,有刀还是打不过,真是拳到用时方恨少,这时才后悔上警校时没有在散打训练中多下工夫。
外面一声喊叫打破了沉静:“老王,老陈,你们都死到哪儿去了?快来搭个手让我爬上去检查线路!”紧接着一道手电筒的光柱到处晃动。
我和黑衣人同时一惊,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匆匆夺门而出。
“你是谁?哎……”
“扑通”,显然是黑衣人出手放倒了他,我不敢怠慢赶紧起身沿着预订撤退路线溜了出去。出了集团大门四下打量,大街上空无一人,黑衣人竟凭空消失了。
当我坐在床上一边心有余悸地往红肿的胳膊和胸间搽红花油,一边回放刚才艰苦被动的搏斗,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
此黑衣人恐怕非彼黑衣人。
首先他的身手明显比上次的黑衣人高出不止一个档次,那天我被偷袭的情况下尚且能勉强打成平手,今天则是持有武器尽占优势时被翻盘击倒,其次他的腿功固然厉害,却非跆拳道风格,倒有几分北方谭腿的影子,还有他对我并没有恶意,是因为我先出手才反击,而且没有致我于死地的举动。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他也是非法闯入仓库并准备强行开锁,或许他与我的目的相同呢。
莫非除了我和李斯特黑白对垒,还存在着神秘的第三种势力?
想到这里又后悔自己太鲁莽太草率,至少等他打开仓库大门拿到货再动手也不迟啊,弄得两败俱伤大家都空手而归,那帮人受此惊吓肯定做足预防措施增加警戒力量,以后再也不会有今晚这么好的机会了。
16
早上一上班安妮就被约翰叫到后面仓库,透过窗户我看到一行人在院子里指手画脚,十多个保安垂头丧气站在四周。两辆带封闭厢的货车停在电动门前,工人们忙着将货物搬上车,箱子上依稀标着“诺德哌”字样。
安妮回来后把我叫到办公室吩咐上午急购两套10KVUPS(稳压电源),安装到配电间以供突然停电后仓库照明需要,中午12点前一定要配置到位。
我召集电工、保安全部到场协助安装,并守在一边全程陪同,施工结束已是下午三点多钟。回到办公室见安妮正拿着文件夹在告示牌上写车辆使用情况。
“晚上用车到哪儿?”我站到她旁边问。
“环保厅发函到集团,要求派人过去接受咨询和谈话,约翰决定让我和几个部门经理去,这回好像蛮棘手……”
“关于环境污染?”
她脸一怔,用文件夹敲敲我的手臂:“不要乱说,李斯特最忌讳员工谈论这件事。”
“咝”,我揉揉伤处后退一步。
她皱皱眉:“今天你好像变成纸糊的,全身上下都不经碰,稍微动一动就龇牙咧嘴,是不是又被黑社会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