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第一,小心为上……”我犹豫片刻道,“其实你并无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在我看来这件事很有意思,庸庸碌碌混到四十多岁,总得做些特别的、有纪念意义的事情对不对?”他叹息一声,“何况马骏真是我的忘年交,他的失踪让我非常难过,你们是一路人,我确信帮你就能为他讨回公道!行动定在晚上九点,那时大厦里的人都走光了,我们有充裕时间慢慢查找。”
两人又商量带哪些工具和应急措施,十多分钟后才分头出去。
自行车毕竟不方便,骑到一半爆了胎,抵达公鸡所住的秋华小区时已九点二十分。这是清一色别墅式的房子,两上两下四间,我急匆匆叩响他家大门,“笃”,才敲一下就应声而开,门虚掩着没锁,我触电般缩回手。
如果他在睡觉为什么开着门?如果他在等我为什么不开灯?
他会不会遭到王经理那样的厄运?黑暗之中会不会埋伏着杀手等我自投罗网?
楼下客厅、厨房、卫生间都没人,继续上楼,书房没人,卧室……
刚到门口便嗅到一股血腥气,打开灯只见公鸡仰面横躺在床中央,上身裸露在外面,咽喉间有道血口,伤口虽小却致命,手法与王经理尸体上的如出一辙。我呆呆站在床边,怒火和痛楚充斥心间!
他是因我而死。从体温看他应该在九点钟前后被杀,一刀夺命未能有任何反抗。
他本可以活得很洒脱很悠闲,有温馨的家庭,有可爱的顽皮的儿子,闲来无事喝喝酒聊聊天,却被我扯入这复杂而危险的调查中,可直到现在仍旧没能掌握到足以控告那帮人的证据。公鸡不能白死,我也不能轻易认输,一定要和这些家伙斗下去!
戴上手套在公鸡身上仔细搜查了一遍,从衬衣口袋里摸到传票室钥匙,然后把我留下的指纹、脚印一一抹除,飞快地离开小区。
当我重新出现在圣地德曼大厦附近时,已是一身黑衣打扮。避开外设监控,借助飞虎爪爬到二楼监控室,如公鸡所说里面的保安都去了仓库,无人看守。我翻窗进去将监视传票室的画面关掉,然后再把二至八层安全通道的镜头稍稍偏一点,为我预留一条行走通道。
如履薄冰地来到八楼右侧传票室,拿出钥匙开门,“咯”,清脆一响门应声而开,警觉朝走廊两边张望一番闪身进去,随手关门……
也许命不该绝,关门时我的脸向右偏了一点点,眼角无意间瞥到一点寒光,有埋伏!我迅速扭身后撤,左腿向外横扫,双臂齐齐向下猛砸,好险,一只握着匕首的手被这套组合动作挡在右胯外,同时两人小腿骨在半空狠狠撞击一下,剧痛不已后退半步,彼此打量一眼心中雪亮,冤家路窄,上回在月星七楼活动室与我生死相搏的黑衣人终于再次露面。
两人在黑暗中激烈交锋,撞击物体的声音惊动了保安,纷纷上楼。见势头不对我硬是挨了两脚夺门而出,左腿刚迈出半步就见他右臂大幅度一扬,我立即翻身趴到地上。“笃!”匕首带着风声从身上掠过插到门上,匕首柄兀自晃动不已。
黑衣人利用空当一个飞扑拽住腿向后拉,我急中生智使出鲤鱼打挺挥刀直刺他的面部,黑衣人腾出一只手向上架我手腕……
来得好,你中计了!我的右手在半空将弹簧刀扔出,左手凌空接住顺势深深扎在他肩胛上。
“啊!”他发出撕心裂肺的长嚎,与此同时保安们出现在走廊尽头,大叫道“站住”、“不准动”。我来不及收回弹簧刀,起身三步两步跑到窗前飞身援索而下,等保安探头查看时我已稳稳落地有条不紊地整理飞虎爪。
18
公安刑侦大队将公鸡被杀事件定性为“抢劫杀人案”,安妮从省城回来当天高层作出人事调整,小项调到他最瞧不起的稽查部填补公鸡的缺,而顶替他位置的竟是赫连冲,六个月前两个推销卫生巾的新员工如今又在一间办公室相对而坐。
守候在金致厂周围捕捉新闻的记者们终于失去耐心,收拾行李打道回府,警报解除后大厦背后的仓库又恢复平静。因为传票室事件而执行的行政值班制度却坚持下来,严密的监控和频繁的巡查使我不敢轻举妄动,日子波澜不惊地一天天过下去。
临近下班接连收到几份急件,我来到八楼财务部韦尔的办公室,刚到门口听见里面传来韦尔的斥责声,站在他面前低头挨训的竟是温晓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