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有些莫名失措,搞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嘭!”经过不懈努力面包车车门终于被打开,满脸血污的司机从里面翻出来,连滚带爬地过来协助我出来。黑影听到动静开了两枪,又被狙击手的冷枪压制到树后。
从车里一脱身我急忙过去看周佳。她蜷缩在车后座上,两只脚浸在水里,手中紧紧抱着公文包,脸色苍白而憔悴显得惊魂未定,这种场面对她来说委实太刺激太离奇。
“让你受苦了。”我挤进车厢怜惜地握着她的手说。
她默默将头倚到我胸前,低声说:“刚才出租车在后边一出现我就知道是你。”
我惭愧道:“我做得不够好,没能保护好你。”
她无声地笑了笑:“用性命相拼,这是最好的表达。”
“刚才我还想,即使以命相抵都换不回我对你的歉意,这件事压根就是我把你拉进来的。”我真诚地说。
一只软软的手捂住我的嘴:“说这些干什么?”她嗔怪道,“早日办妥这件事,你就能早日解脱,我们都不盼着那一天吗?”
这时远处隐隐传来警笛声,司机在外面兴奋地说:“警察来了,我们有救了。”
我陡然想起件重要的事,匆匆从怀里掏出U盘交给她:“上面有个加密文件,可能是解开金致厂排污事件的钥匙,回到省城想办法打开它。”
“你呢?”
我指指外面:“听到警笛,估计杀手会识相地离开,你要说明情况让警车送你们回去……我也该走了,回去继续当演员。”说完跳下车。
“小涛!”她叫住我,声音又软又甜,“过来。”
我不解其意又上了车,她靠近我,突然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小涛,我等着你!”
25
上午刚到办公室,约翰面色严峻地走进来,难怪,尽管杀了梁丘华,金致厂制造毒品的证据还是被送到省里,对高层们说不啻于当头一棒,接下来他们该考虑的就是如何安全撤出中南市,以及推脱集团不知情和质疑证据来源的合法性。
“跟我出去一趟。”他吩咐道。
“去哪儿?”我顺口问,“我这边还有几份急件。”
“皇冠大酒店,就是现在。”他简洁地说,出门时我惊讶地发现韦尔也一起去。
到了酒店径直来到会务室,安妮和赫连冲正面对面坐着研究晚餐菜谱,见到我们赶紧起身。韦尔将门关好,约翰站在房间中央满脸严肃地说:“有件事核实一下,昨晚检查组周小姐回省城办事,半路遭人追杀,今早王处长与李斯特通了电话,怀疑此事与集团有关。李斯特回答说他以人格担保集团绝对没有派遣或指使任何人这样做,但不能确定是否是员工的个人行为,你们三人负责接待工作,了解检查组成员活动情况,李斯特要求你们说出昨晚的行踪!”
我一下子被逼入绝境。
赫连冲、安妮均顺利过关,轮到我了,我平静道:“昨晚我在对面超市和姓俞的老板喝酒,一直聊到十点多钟。”
“怎么联系俞老板?”韦尔问。
“事实上我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带你们一起到那家超市查证。”事至如此我别无他法,只能赌一把,赌他们找不到俞总,赌他们即便找到俞总也会替我圆谎。
约翰点点头没说什么,韦尔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出门之后大家都忘了刚才的话题,好吗?”
出去时约翰让我们先回去,说有点事要处理一下。
在车上韦尔接了好几个电话,好像都是请示账款划转方面的事,他的语气相当严厉,反复强调“今天必须完成”,并说“具体事项与温小姐联系”。开始没放在心上,过了好久我灵光一闪,他们该不会紧急转移财产吧?
回到办公室透过窗户向下看,仓库门口一片忙碌,装卸工们把一个个箱子抬到卡车上,架得高高的,然后用油毡布封得严严实实,在上面贴上四个大字:圣地德曼。
我该怎么办?就在左思右想之际,温晓璐居然出现了,她来领用传真纸。
“刚才看到你的电脑被搬下去,”我边填写领用登记簿边漫不经心问,“财务部准备换办公室吗?”
她惊异地反问:“你不知道集团要搬到西北新基地?”
“我们都没接到通知,”我问,“噢,行政部在第几批?能不能让我看看?”
她想了想说:“忘了,我的电脑中有日程安排表,上面列着具体时间和批次,不过电脑被送到后面仓库没法看……真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