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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版:市县新闻·登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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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32年的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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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32年的嵩山
常松木
中原网  日期: 2007-10-31  来源: 郑州日报  
  公元1032年,宋仁宗天圣十年,年轻的欧阳修登了两次嵩山。三十一年后,斯时游嵩山的五个同伴先后逝去,他抚今追往,不胜怆然。然当时登山情景仍历历在目,徜徉嵩山林泉的欧阳修彼时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欢快的俚歌曾飘荡在嵩山的每一个角落。

  欧阳修24岁时高中甲科第14名进士,授西京(洛阳)留守推官,协助洛阳长官处理刑事案件。在洛阳,他结识了梅尧臣、尹师鲁、谢希深等饱学之士,他们常在一起切磋文章。

  嵩山距洛阳百余里,历来是文人学士神之往之的地方。天圣十年仲春,二十六岁的欧阳修与梅尧臣、杨子聪同游嵩山,他们游历了峻极寺、峻极中院、启母石、天封观等处,并登上了嵩山极顶峻极峰,观看了玉女窗、玉女捣衣石、天池、天门等。欧阳修和梅尧臣互相唱和,分别写下了《二室道》、《玉女窗》、《登太室中峰》、《天池》等诗作,尽状嵩山的险峻和山间风景的诱人,以及攀登太室中峰(即今天的峻极峰)的甘苦。《登太室中峰》意境最佳:“望望不可到,行行何曲盘。一径林杪出,千岩云下看。烟岚半明灭,落照在峰端。”

  一游之后,欧阳修胸襟开阔,嵩山便成了他的情感牵挂之地。同年9月,谢希深接到皇帝诏书,要他代皇帝到中岳嵩山例行每年一次的祭祀。太常司还发来公文,要求再用两人来读祝文和捧币陪祭,他就找到了欧阳修和杨子聪,恰遇从缑氏办事回府的尹师鲁和王几道,就邀请他们同往嵩山。

  公务一毕,他们即同登嵩山。先游览了新建的崇福宫,拜瞻了宋真宗的御容。然后顺山路到峻极中院(在虎头岩下二郎观附近)。在这里,他们轻装简从,辞退车马,然后就兴冲冲地开始登山。当时秋高气爽,风清日朗,天气还不是很寒冷。几个人气豪心舒,路上升高蹑险,遇到巨石和大树,都要停下来酌酒饮茶,流连于晚花幽草,醉心于契阔谈燕。登上嵩顶后,他们先观看了玉女窗、捣衣石,然后又下到峻极峰北,登临会仙峰观看了八仙坛,并在三醉石小憩。下午时,才又回到峻极上院。在峻极上院洗脸、吃饭后,几人又到了登封坛,仔细观看了武则天撰文的大周升中述志碑,碑上还有梅尧臣、乐理国等四人游嵩的题字。然后他们又参观了韩愈当年住过的石洞。远观四山美景,顿觉心旷神怡,下瞰群峰,想起站在那些峰顶上眺望时,认为插上翅膀才能到达的峻极峰,现在置身于其上,自豪之情油然而生。然后,又到东边的峰头观看,更觉气象万千。也许受了韩文公夜宿嵩顶的启示,当天晚上欧阳修等人也住在了山顶。在月明星稀的夜幕下,他们浑然忘却了红尘。秋夜风寒,冷透骨发,几人才回屋点上蜡烛,摆上了菜肴美酒。无酒不成席,有酒必吟诗,环坐满引,放浪形骸,谈笑风生,赋诗谈道,开怀畅饮。登山之累、利欲之萌皆抛却脑后,人生乐趣、同道友情尽溢杯中。

  第二天,欧阳修等人沿来路下山,辞登回洛途中,又顺便到颍阳游历了石堂山紫云洞,在洞南峭壁上发现了四个字:“神清之洞”。这也暗合他们这次登嵩山的感受:穷极胜览,神清气爽。两次游嵩山欧阳修更是胸怀开阔,灵感飞动。其《峻极寺》写出了深山古寺的幽静和临游的闲适心情:“路入不门见,苍苍深霭间。云生石砌润,木老天风寒,客来依照晚,徙倚听山蝉。”

  游历嵩山后,欧阳修还和嵩山石堂山道士许昌龄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写了《赠许道人》、《送龙茶与许道人》、《赠许昌龄》、《又赠许昌龄》等几首诗。《赠许道人》中“洛城三月乱莺飞,颍阳山中花发时。往来车驾游山客,贪看山花踏山石……忽来顾我何殷勤,笑我白发老红尘。子归为筑岩前室,待我明年乞得身”堪为千古绝唱。

  公元1032年,嵩山让欧阳修有了这样的感悟:人只有潇洒而有成就地活在人世上,才能生龙活虎地穿越时空隧道而活在后人的心灵中。正是在嵩山的“长松暂休坐,一酌烦心涤”,欧阳修后来才有了“六一居士”的雅号;正是在嵩山的“芝英已可茹,悠然想泉石”,才有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的千古名句;正是在嵩山的“杉萝试举手,自可阶天汉”,才有了北宋文坛领袖的成就。当然,欧阳修也使嵩山又增添了名人的光辉和浪漫的色彩,使后世游人都能感受到嵩山会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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