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路横穿大半个城市,乘公交车需花费一个多小时。一来一回一天生命的几分之一就像波澜不惊的溪水流淌而去。留在脑海里的就只有各类嘈杂的市声以及一张张漠然的面孔。
我习惯于在随身带着的包里装上一本薄薄的书,准备偷点空闲扫上两眼,以抚平自己青春易逝的恐慌。
然每天上班的高峰期,车少人多,能随着汹涌的人流挤上去,找个拉手站稳已经不错,能有个座位实属老天额外眷顾了。最开始,挤在人群中一手拉吊环,一手打开书本低头阅读。身体随汽车的运动停止而前俯后仰,难免与人发生摩擦。有的人大度些,只是轻轻一笑作罢,有的则开始低声嘟囔:装什么用功,坐个公交车还玩儿深沉。
只好叹息,公交车真不是个读书的地儿。没有座位的情况下,只好抓稳了扶手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发呆。或者目光四处游逛,观察我身边的那些人。
有一天,我突发奇想,既然翻不了现实的书,为什么不在心底翻翻过去读过的那些书籍呢。我分明觉得它们还是隐约地藏在大脑的某些个沟回里的。用心灵读书,是巴金先生病中总结的一种读书经验。那分明是一次次思想的反刍吧。
于是开始一次次的心灵阅读。我在心底翻开的书很杂,有文学类的《平凡的世界》、《红与黑》、《静静的顿河》、《白鹿原》、《怀念狼》等等,也有一些个精彩文章的片断,或者哲学的某些个命题,或者早年间学过的中国历史。那些个情节在脑海里先是一些文字,后来就形成场景。
这样陶醉在一种冥思的状态,只是觉得一眨眼的工夫,单位或家的车站就到了。随着人流跳下车,心情明快而爽朗,那是一种很美妙的感受。社会的节奏越来越快,留给我们读书的时间渐少,但并非没有。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