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一声脆响从厨房里传来。我和母亲都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一起向厨房走去。
原来正在厨房烧菜的大哥摔了一个碗。
“碎碎(岁岁)平安,碎碎平安!”一向迷信的母亲看着一地碎片虽然心疼,却也只能最后利用一把碗“尸体”的剩余价值,讨个吉利的彩头。
“手没事吧?”母亲问。
“没事,没事!”大哥憨厚而歉意地笑着。
大哥为人很好,吃苦耐劳,偶尔和嫂子带着侄儿回家,按理也算是客,却总是抢着下厨烧饭或者做别的事情。可是他这个人粗心,总是毛手毛脚的,家里不少东西都是他经手破坏掉,最后进了垃圾箱的。
“这个碗早就缺了口,摔了也好,省得我总是单独收着自己吃饭时用,怕你爸爸或者兵兵粗心,用了不小心划伤手和嘴……”给碎碗“验尸”时,母亲认出这是只伤残碗,于是心疼的感觉好了许多。
吃完午饭,大哥出去买了几个新碗补充进了碗柜。大哥每次在家里损坏了“公物”都是这样。
吃完晚饭,大哥一家要回去了,我送他们去公共汽车站。大哥喝得有点多,嘴里的酒气离着一两米都能闻到。
到了车站,远远看到车来了。大哥忽然对我说:“家里那把已经坐了30多年的椅子真的快垮了,早晚会摔着人,爸妈都七十多了,万一有个闪失可不得了。但要他们扔掉无论如何是不肯的,你看能不能找个机会尽快把椅子‘坐’垮了,给爸妈再买把新的。”说完,大哥便和嫂子、侄儿上了车。
望着渐渐远去的公共汽车,我这才知道大哥并不粗心,相反他是个很细心的男人。
第二天,我第一次损坏了家里的“公物”——那把已坐了30年的老椅子,重新买了一把。
摘自《北方家庭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