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梅和李德全是在上世纪80年代初经人介绍认识的,相识不久就匆忙结婚。
二十多年来,他们的生活沿着一条笔直的线,波澜不惊地进行着。李德全属于家庭观念很重的男人,十分顾家,很会烧饭菜,脾气又好,夫妻几十年,红过脸的次数,掰着手指头都能算清楚。照这样理解,张红梅该是幸福女人。那天,女儿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改变了她的生活。
正在热恋之中的女儿被幸福感充满着,一天,她突然对母亲说:“您知道吗?我们对视的瞬间,似乎有触电的感觉。”
晚上,张红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人们都说,没谈过恋爱的人生是残缺的。当然,张红梅知道自己这个年龄,人老珠黄不说,再去谈恋爱,她也拉不下那个脸。但她觉得一切的症结,就在触电的感觉上,弄明白这种感觉,一切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翻来覆去,终于弄醒了丈夫,张红梅拍拍丈夫的脑袋,低声问:“老李,触电的感觉是什么样?”
丈夫翻身朝里给了她一个脊背。她不肯罢休,将丈夫的脑袋扳过来,面对自己,说:“老李,触电的感觉到底什么样啊?”
丈夫不耐烦地说:“你试一下,就知道了。”
张红梅无心睡眠,披衣下床,来到客厅,打开电视,一个接一个地搜台,心思还是在触电的感觉上。
她下定决心尝试一回。张红梅这样想:“一辈子匆匆过去了,偏偏留下这个遗憾,不甘心啊。”
“今天豁出去了。”她咬咬牙,一跺脚,起身扭掉头顶的白炽灯,尽管有些犹豫,心中的那股渴望又容不得她打退堂鼓,最后,还是将食指伸进灯里,火花如蛇,张红梅感到全身一麻,就栽倒在地。
客厅里的声响惊醒了李德全。李德全揉着惺忪睡眼走出来,发现昏倒在地的张红梅。
张红梅就这样住院了。天快亮的时候,她终于醒了,人却呈出痴呆相。她定定地看着女儿,良久才说出一句话:“谈恋爱,真是活受罪。” 摘自《齐鲁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