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就是这个叫戈非的男人,掠夺了她全部的爱,掠夺了她整个身心,而她却天真地以为可以和他厮守到老,以为他可以为她舍去一切,可他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店员敲门进来:“经理,那天那个云姨又来了。”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后,紫烟看见云姨花白的发丝蓬乱着,眼眶浮肿,像刚哭过。
紫烟起身扶云姨坐下。
“云姨,你还在生我的气是吗?”
云姨无奈地叹口气:“做娘的怎会生女儿的气呢,这几天我也想通了,你不认我自有你的道理,当初都怪你那个好赌的死爹,欠了别人一屁股债,逼着你嫁人,你爹把你许给了邻村一个赌棍,当时我死活不同意,可你爹就是看上人家给的彩礼多。”
紫烟听了很意外:“二丫儿嫁过人?”
“你怎么忘了,你就是不嫁,你爹愣是关了你三天,不给吃喝。谁让咱穷呢?后来你可怜你爹,也就依了你爹。谁知道嫁过去没过一天好日子,你那个挨千刀的丈夫‘二流子’,输了钱,就拿你出气,把你打得不成人样。你现在不认娘,娘不怪你,要怪只能怪你那个死爹。今天我就是来道个别,我想回去了。”云姨眼里淌出两行浑浊的泪水。
紫烟的鼻子一酸,心在动摇,要不要认下这个让人心怜的阿姨。
“为了找二丫儿,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我来这儿已经大半年了,晚上睡在火车站,白天就到邮局等你。邮局说,寄钱的地址是假的,我就天天守在你寄钱的那个邮局。那天你正好路过邮局,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找二丫儿呢?”
“你不知道,自从你杀了你那个恶棍丈夫逃跑后……”
“二丫儿杀过人?”
紫烟吃惊地截住云姨的话,云姨继续说:“婆家把你哥活活打死了,去年死了。临死前,让我一定要找到你,让我告诉你别记恨他。你爹在床上瘫的这几年天天都念叨你,每次你寄钱回来,他拿着汇款单摸了又摸,说那是你摸过的东西,稀罕。”
说着云姨从随身带的包裹取出一张照片。
“这是你爹临死前让我交给你的,他说咱这个家破了,这个照片给你留个念想儿。”
紫烟接过发黄的照片,照片上二丫儿梳着两条油黑的大辫子,那模样和自己很相像。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该给你留的也留下了,我也该走了。二丫儿,如果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娘,等我死了,记着每年给咱全家坟上烧点纸钱,娘也算是没白养你一场……”云姨瞥了一眼紫烟,身体趔趄了一下,向门外走去。”
紫烟哽咽了,追过去:“妈,我是二丫儿,我认你。”
云姨慢慢地转过身:“我的丫儿,你终于肯认娘了。”
第四章 心在飞翔
寄北一把将兴致勃勃的珍珠拉出“西部放歌”的酒廊。
“唉,这是‘人妖’,后面还有精彩的呢。”珍珠跟在寄北后面嚷着。
寄北甩开珍珠的手臂,指着珍珠的鼻子说:“你是不是常来这个地方?”
“我也是偶尔来一次,其实我只是想让你放松一下。”
寄北盯着珍珠:“什么地方不能放松,偏到这种地方。”
“你也觉得我很没用,是吗?你什么时候也像关心紫烟一样关心一下我。”珍珠的泪无声地流下来。
寄北停下步子,递过餐巾纸:“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和紫烟我一样关心,只是紫烟比你承受苦难更多一些。珍珠,你很可爱,我明白你的心,可紫烟更需要帮助,我想你能理解。”
“这个我理解,我也想帮她。前一段紫烟还找过我,问我又想起什么。”珍珠止住了泪水,跟着寄北慢慢地走。
“你……想起来了吗?”
“没有,前几天做理疗,迷迷糊糊的好像是想起什么,好像我在加油站,一个穿黑衣、戴黑墨镜的男人,走到我跟前把一盒磁带和几张照片交给我,还对我说了什么。”珍珠冥思苦想地皱着眉。
“那盒磁带还在吗?听听也许能找到答案呀。”
“磁带当时泡在雨水里,什么也放不出来。”珍珠目光茫然地盯着寄北。
寄北没有再说话,几天前紫烟在电话里告诉他,云姨身世很苦,她决定认下云姨。他心里更加沉重,无端又让紫烟承担责任,这全是自己作的孽。紫烟的心一直还在那个叫戈非的身上。还有这个珍珠依然天真得像个孩子,事事都要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