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你对寄北总是有成见。”
“寄北倒真是个好人,也喜欢木耳,你跟他将来也不会受屈,关键是你在感情上是不是接受寄北,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他喜欢你,我想他也不会一如既往地待你;戈非吧,我也知道你忘不了他,现在回来了,你却不认,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紫烟的情绪一下子低沉下来。
“你说我该怎么办?”紫烟泪眼蒙目龙地看着思雨。
思雨不知如何安慰多难的好友,只能紧紧地握住紫烟的手。
“这么多年寄北守在我跟前,我也动心过,只是对寄北心里总是感觉缺点什么。他沉稳而有责任感,有时我想如果当初寄北是我生命里的第一个人,我一样会投入身心去爱,寄北和我相遇的时间、地点都不对,只是戈非……我忘不掉和戈非那些起起伏伏的日子。”
“紫烟,别骗自己了,你还是爱戈非,只是你解不开心里的结,去找戈非问个明白,也给自己有个交代。”
“现在让我做一个决定太难了。”
“你这是在逃避。”
客厅里一下子静下来,只有空调低微的喘息声。
第五章 蠢蠢欲动
索娅仰靠在汽车后座,阖着眼。车内散发着浓重的酒味。
航海一边开着车一边瞅着后车镜,他担心索娅。
雷郁达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他斜眼瞥了一眼后座上的索娅。
“索总,你现在的酒量可大不如从前了。当年秦叔在的时候,酒桌上没人敢跟你比,今天这酒也不过三两。”
索娅皱起眉,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起来,她起身抓住前排靠背。
雷郁达讨好地递过一瓶矿泉水:“喝点水,先压压,快到了。”
索娅接过水,喝了两口。
这时索娅的手机响了。她瞟了一眼,很眼生的号码,她没有接,直到挂断。接着又响起来,这一次像是比刚才更耐心地响个不停。
索娅按了接听:“哪位?”
“我的公主,终于肯接电话了。”手机里传出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声带受到了严重损坏。
索娅一惊:“你是谁?”
雷郁达不动声色地侧起了耳朵。
“再一次打扰公主,公主受惊了。”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有什么事吗?”索娅的声音平缓了许多。
“想过你的手借恒筑公司一用。”
“你这是什么意思?”索娅飞快地揣摸着对方的用意,目光落在前排的雷郁达身上,心中划过一丝不祥的预兆,莫非对方知道雷郁达帮“恒筑”脱手那批钢材?
“哈哈,聪明的公主,这点小事还要我点拨?”
“你刚才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按规矩办,你是——”索娅大脑突然晃出一个人影,她额头骤然渗出汗来,惊骇得手松开了矿泉水瓶。
“我是关心你的人。”那边挂断了电话。
索娅呆呆地愣在那里,胃又在发难,她捂着胸部,身子缩成一团。
雷郁达没有任何表情,好像发生的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汽车平稳地泊在索娅的住所。
索娅上到三楼打开房间,疾步跑到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索娅一头扎进沙发上,头眩晕得找不到方向。
电话里沙哑的声音从耳际响起,游动的幻影如重叠的画面交替地出现……
一个男人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说:“这就是生活。既然选择了这种生活,就必须走下去。”
索娅后退着:“不,我不要这样的生活。”
“你不要,那你去过猪狗不如的生活吧。”男人恶狠狠地说。
“魔鬼,你是魔鬼。”
“我是魔鬼,是把你带出魔窟的魔鬼,我看你是个可塑之才,所以不让你染上这东西,但你必须去贩这东西,让这东西变成哗哗响的钞票,钞票……”
索娅麻木地呆坐着,泪无声地流出来。
门铃在响,持久地响。
门开了,索娅脚下一软,倒在了来人的怀里。
“索娅……”航海紧张地抱她到沙发上。
索娅迷乱地睁开眼,喃喃地低语:“抱抱我,求你抱抱我吧!”
航海的心一下子颤抖起来,毫不犹豫地将索娅揽在怀里,柔声地说:“难受是不是,我守着你,一切都会好的。”
“为什么你又折回来,让你尽收我所有的狼狈。”索娅想找回一点自尊。
航海捧着索娅的脸庞:“我庆幸我又回来了,让我看到你的真实,让我觉得你的心离我很近。”
“航海,别利用我此时的脆弱。”索娅的心跳在加快,一种从未体验的异样在涌动,头眩晕着,房间仿佛在转动。
航海把索娅的手放在自己的胸间:“我像吗?我的这儿在为你跳动。”
索娅触电般缩回手:“我活得并不真实,你看清的只是一张面具,藏在阴暗里的灵魂你是看不到的。”
“那你让我看到,索娅,别再拒绝我,敞开你的心,接受我。”
索娅的身体颤抖起来:“你不了解我的过去,更不了解我的现在。”
“你的过去我不必清楚,你的现在我不想知道,但你的将来一定有我,索娅,我爱你。”
航海猛然将自己灼热的唇捉住索娅的唇,疯狂地吮吸起来……
丛波在办公室眯着眼,悠闲地跷着二郎腿,哼着京剧《智斗》的小曲。
昨天银行通知他,他的账户上已经打进三百万元,这让丛波吃了个定心丸,没想到这批超标型号的钢材就这么轻易地脱手了。
这批钢材在手里已经捏了整整两年,既占库存,又占用了大量的资金,丛波几乎为这批烂钢材搞得破了产。如果不是盛豪提携着,恐怕早就喝西北风了。他悔不该当初贪便宜,要不怎么会上这个大当,现在好了,不但脱了手,还卖了个好价钱,这一进一出光纯利就是一百来万。
赶明儿抽出二十万好好谢谢左七这小子,真够哥们儿。想到这儿,丛波拿起电话,让财务部明天准备二十万块钱。
办公室的门无声地推开了,左七探进半个脑袋,
“啊呀!是左老板,我刚才还在想明天亲自去府上拜访。”丛波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左七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坐下:“丛老板就不必客气了。”
丛波笑笑,心里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按以往惯例,他是应该首先登门答谢的,现在左七倒是不请自来了。到底是商人,丛波的眼珠一转,该不是左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