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戈叔叔是不是我爸爸。”木耳的问话打断了紫烟的沉思,她皱了眉。
“谁说的?是戈叔叔告诉你的?”
“是思雨阿姨说的。”
木耳的话音未落,戈非的声音响起来:“思雨阿姨说什么了?”
“戈叔叔,思雨阿姨说你是我爸……”
“木耳。”紫烟截住木耳的话。
“为什么不让孩子说。” 戈非抬眼盯了紫烟一眼。
紫烟忙接过话来:“戈非,我们有必要谈谈。”
云姨手里提着饭盒进来,一见戈非就说:“恩人来了,紫烟怎么也不招呼人家坐呀。”
戈非浅浅地笑了:“云姨,别恩人恩人地叫,让我受用不起。”
“妈,你在这儿陪木耳,我和戈非出去讲几句话。”
紫烟和戈非出了病房,在一处供病人休闲的小花园停了步子。
“夏梦,我记得认识你的时候也是这个季节,你说你喜欢雏菊,只因它不和夏花争宠。”
“戈非,叫我紫烟,我已经习惯别人这样叫我。”
“可你是夏梦。”
“我是曾经用过夏梦这个名字,那是过去,我永远回不去了。”紫烟感慨地眯起眼。
戈非被噎了一下,有太多的疑问一下子灌入脑海。自己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何做整容?那个寄北,还有那个云姨,木耳的失聪……
“夏梦,不,紫烟,我知道,我已经没有权利揭开三年的往事,更不配做木耳的父亲,但我只求你让我尽父亲的责任。”
“责任?你的心里还有责任吗?”
紫烟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打在戈非心上。
戈非依然努力着:“我清楚你不会原谅我四年前的不辞而别,可我当时离开你同样也是为了一种责任,我也是迫不得已。”
“多令人同情的字眼,你的迫不得已是为了去美国镀金,为了成为今天盛豪公司的实权人物。”
“紫烟,给我一点时间,我会为四年前的不辞而别做一个解释,我现在想知道,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紫烟向前走了几步,背对着戈非幽幽地说:“三年前,为了躲避暴雨,我拖着即将临产的身体横穿马路被寄北的车撞了。当我从昏迷中醒过来时,我已经被换成另外一副面孔。我被车窗飞出的玻璃毁了容,孩子也因此早产了,为了给我整容寄北变卖了他的一家超市,后来也是寄北帮忙,在镜湖开了‘喜鹊屋’。”
“紫烟,这四年我一刻也没停止对你的想念。”
“你以为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吗?当我出车祸时你在哪里?当孩子出生时你在哪里?当木耳被人指责为‘野种’时你又在哪里?”紫烟几乎是在喊。
戈非痛心疾首地说道:“紫烟,如果鞭打我能让你解除痛苦,我情愿忍受。紫烟,你还爱我吗?”
“我恨你,恨你让我苦苦等待了四年,恨你让我无悔地固守爱恋,恨你让我死心塌地地坚信你能回来。”
“紫——烟——”
戈非一把将紫烟拉进怀里,泪水同时也倾泻下来……
然而,在花园的隐蔽处一双阴冷的眼睛正注视着他。
那是左七。
第十章 背水一战
戈非从医院出来,机警地察觉到有一双眼睛始终盯着自己。
戈非放慢了脚步,是什么人在跟踪?这双眼睛都看见了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懊悔,在最关键的时候竟然放松了最基本的警惕,他立刻决定,不能放过这双眼睛。
戈非拿定主意,向泊车的地下车库走去,敏捷地一闪,躲进了一辆车的背后。
那双眼睛很快尾随进了车库。
戈非倒吸了一口凉气,是左七!这家伙完全有可能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不能留着他。戈非当机立断,轻手轻脚绕到左七隐身的车后,对着左七的后脖颈一个发力,左七悄无声息地倒下来。
戈非利索地解下左七的皮带,绑住左七的双手扔到车后座。
他的大脑飞轮似的转动着,左七的被扣无疑会带来一连串的反应,可能会惊动“天蛾”,让他缩回老巢,现在是把左七放到哪儿?戈非突然想起在镜湖树林的深处有一个破旧的抽水房。
戈非没再迟疑,加大油门朝着镜湖驶去。
左七死死地绑在一台破水泵上动弹不得,恶狠狠地盯着戈非,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