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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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版:世态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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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倒垃圾也中奖
用人看走路
输在有退路
不要随意鼓励别人
训练有素的狗
听话成功学
人在梯子上
勇者不怒
这下有钱了
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不说话的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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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梯子上

中原网  日期: 2008-05-09  来源: 郑州日报  
  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首诗《相遇》。诗不长,全文如下:

  在楼梯/我低你一级/你高我一级/瞬间/有多少话语/都未说出/我仰头看你/在沉默中/擦身而过/听得见对方的呼吸/突然/有一句话要告诉你/回头一看/我高你一级/你低我一级。

  这是一首哲理诗,让我心动的是诗中描述的两个瞬间感觉,一是抬头时“我低你一级/你高我一级”,二是回头时“我高你一级/你低我一级”。这样的瞬间感觉,在任何人的心里都能造成强烈的反差。

  楼梯,每栋楼房里都有,我们很多人每天都要涉足,在上面走来走去,但对于这种熟悉的场景,诗作者却从中发现了哲理。在这里,楼梯无疑有了更多的寄寓,不妨理解为人生处在不同境遇和位置的象征。同一个人,因为地位不同,立足点不同,对人对己都有了不同的看法,也就产生了不同的人生感受。

  不由想起一次同学聚会来。那次聚会,大家都是毕业后近二十年不见面了,有的人已是“成功人士”,开着名车来去。有的境况还比较窘迫,如某位老兄是个修理工,带着一身机油味就来赴宴了。闲聊起来,大家的言谈举止间渐渐有了差别,有的人满面春风高谈阔论,有的人渐渐少言寡语,吃饭时也呈小集团式的分坐,好像重新划分了亲疏。于是感叹岁月弄人,使原本在一个屋子里平起平坐的一群有了如此差别。座中又有一位仁兄,上学时成绩一般,身材也较矮小,从未引人注目过,现在却已经是某局的局长。他酒酣耳热之际给大家讲了个笑话,说是他手下有个大个子职员,该职员从进他办公室汇报工作到出他办公室,短短的十分钟不到,身高从一米八五变成了一米七不到。众人急问原因,他哈哈大笑道:“被我熊的!”(熊为方言,呵斥的意思。——作者注)众人亦笑。在大家的笑声中,他在座位上顾盼自雄,好像有了身材高大的感觉。他的矮身材,是否因为站到了较高一级的社会台阶上而得到了某种心理补偿呢?不知道。然而我笑了后,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我想起了过去曾无数次温习过的几个格言警句,这些句子都与梯子有关,像“人生的价值在于不断攀登”,“勇气是一架梯子,其他美德全靠它爬上去”,“梯子上的横档从来不是用来休息的,只是为了在一只脚迈向更高一格时,另一只脚可以落一下脚”……这样的格言,曾经激励过多少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让他们去奋斗,力争上游,在人生道路上朝着更高的目标不顾一切地前进。但现在重新审视,才发现,几乎所有借梯子说事的格言,都是单方向的,都是劝导人们向上爬的,从没有一句格言告诉过我们,梯子,能把人送到高处,同样也会把人送到低处。

  是的,梯子本身是双向的,但在许多人的眼里,它只是单向的,它给出的启示,仅仅限于到达高处,这对于梯子来说自然有失偏颇。梯子,可上可下,对于人的生命历程来说,它只是一种“通过”的过程。而且,把人送到低处的意义,一点也不比把人送往高处轻,因为它解决的是人的悬空感。可惜,现在连有悬空感的人也很少了。

  在生活中,你可能走过许多实实在在的梯子:金属的、石头的、木头的……你也可能走过了许多象征性的梯子:荣誉、金钱、职位……那么多的梯子,有通往楼层的,有通往山巅的,有通往金字塔的尖顶的。但就像梯子一级一级的错格一样,人也会在梯子上产生晕眩感,迷失自己,忘记了自己的身高,以为脚下的台阶就是大地,于是,有的人因仰望而自卑,有的人因俯视而目空一切。

  人在梯子上,毕竟只是一种短暂的停留,站在哪一级台阶上是重要的,比这更重要的是心态,是保持好不以高喜、不以低悲的心态。在梯子上,我们可以看到纷纷的背影,看到无数的脸谱,生出万千感慨。但最终,我们仍然要回到平地,平视我们所要面对的一切。

  摘自《新民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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