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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版: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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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抱住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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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轻轻地抱住母亲
茹喜斌
中原网  日期: 2008-06-03  来源: 郑州日报  
  母亲已经70多岁了。70多岁的母亲在胆囊切除手术中受尽了病痛的折磨。于是本已十分苍老的母亲就更加虚弱了。

  母亲在病床上躺着想动一下都非常艰难。那天晚上母亲下床小解后怎么也上不去床了。当时我就那么轻轻地一抱就把母亲抱到了床上。也就是这么轻轻地一抱竟使我的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动一种从未有过的震动。

  上了床的母亲不愿躺下就那么实实在在地靠在我的怀里。我搂着母亲并且轻轻地晃着她。当我低头给母亲整梳那些散乱的白发时母亲……母亲的双眼微微一闭着但眼角却溢出了几滴泪水。

  母亲说“你小时候我就是这样抱着你你不老实老是乱蹦乱跳。”我问“妈你想让我抱着吗”母亲说“想抱住我我心里就踏实。”我眼里开始湿润。我又问“妈抱着你幸福吗”母亲说“幸福。”母亲说着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我感到有一股爱的暖流在冲撞着我的心扉我感到我强壮的身子就是母亲的靠山就是母亲的胆量就是母亲的渴望……我的泪竟忍不住掉在了母亲的脖子上。

  把一个人抱在怀里是因为心中有爱那是一种深沉的爱那是一种容纳了人生至真至纯的爱一种无法用语言描绘的爱。

  我小时候母亲经常抱着我干活儿。她抱着我下地抱着我拾柴抱着我赶集……我乖巧的时候母亲还会亲我的脸蛋儿。这时我就会紧紧地搂住母亲的脖子那是一种渴望一种依赖一种让我终生都难以忘怀的幸福。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大我就不愿让母亲再抱了最多会让母亲捧住脸看看我胖了还是瘦了。

  当我长到渴望和异性亲热的时候我会让女友紧紧地抱住我却再也不愿接受母亲的胸怀了。这时的母亲就只能用慈祥的目光或是我喜欢的食物来表达她深深的母爱了。但就在那个晚上我抱着母亲时忽然感到那个曾经搂着我的脖子撒娇的女儿就是当年的自己而我就像又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里一样那么甜蜜和幸福。但这时的母亲已经是疾病缠身的垂暮之年了我不知道我这一生究竟拿什么才能偿还母亲那博大深厚的爱!

  这对于我无疑是一次良知的发现。我要时常地抱一抱母亲用以回报母亲在我成长时付出的爱。我要让母亲体味到这轻轻地一抱中那暖暖的亲情也让母亲体味到儿子这强壮的生命曾是她怀抱里那个咿咿呀呀的婴儿曾是她怀抱里那个调皮的顽童。当然也是她一生辛苦的希望是晚年她赖以停泊的岸……

  那晚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到夜里10点钟时母亲说“我想睡了”。我说“妈我把你抱到床上吧。”母亲说“中。”于是母亲就搂住了我的脖子。母亲比过去明显胖了。我抱着渐渐康复的母亲向床边走去的时候母亲是满脸的笑容我知道母亲在我的轻轻一抱中感到了甜蜜和满足。我感到我幼小时的形象和母亲叠在了一起那是人生中漫长的旅程也是母子亲情的融合更是母子之爱的结晶和升华。

  我把母亲轻轻地放到床上时母亲竟然出乎我预料地说了句“好幸福啊。”继而就是爽朗的笑声了。我在这笑声里充满惭愧。我们会激情满怀地抱住亲爱的妻子去倾吐炽热的爱意我们会喜不自禁地抱住儿女去倾吐脉脉的情恋。可是我们……我们是否想过去抱一抱年迈的母亲来倾诉那份人间的挚爱和亲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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