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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版:城市表情 上一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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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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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

  指望到红柳滩天气变好,可那风沙丝毫不减轻对我们的袭击。

  前面有几排平房出现,那是兵站。

  我跑过去,见到门前有个战士走来,我将信将疑地问:“这里是红柳滩吗?”他点点头说是。我不罢休地问:“没看到红柳,怎么叫红柳滩呢?”

  他说:“那不有点柳树毛子吗?”我看到了,那一小片柳条在风沙中摇晃。

  我仍不甘心,问:“红柳滩有没有没风沙、可以露营的地方?”他说:“这是戈壁,哪能没风沙?”

  后来听说,这里从前确实到处长满红柳,但渐渐地被砍伐烧光了,现在只空余下一个美丽的名字了。

  红柳滩的海拔并不低:4250米。望着被黄沙的海洋淹没的红柳滩,露营的美梦,都被这风沙吹跑了。甚至没有一个队员愿意在这里住宿,恨不得一下逃离这个沙窝。

  我向战士打听:“三十里营房离这里多远?”答:“100多公里。”

  我问:“那里有风沙吗?”答:“一样,也是戈壁滩嘛。”

  我大失所望,看来风景只剩下“风”,而没有“景”了。从西藏一进新疆就给我们来了一个下马威!时间还早,我们决定继续前进。

  这是一次与风沙的较量,是一次迎击风沙的决战,路是搓板的碎石子路,颠簸已经习以为常;有时赶上风口,风沙像大雾一样,10步之外不辨人马,只能一点点地辨别着道路小心翼翼地前进。

  途中经过康西瓦大坂,这是中国海拔最高的烈士陵园,埋葬着在中印战争中牺牲的军人。天色昏黄的傍晚,我们终于赶到又一个驿站:三十里营房。这里的海拔降到3700米。

  我车在前,2号车在后,可却迟迟没能跟上来,对讲机联系上了,原来他们的车胎扎了,正在路上换胎。休闲洒脱地说:“路上的石头实在厉害,说不定什么时候给你致命一击,但距离目的地这么近才爆,心里竟然有点感激!”

  我们进了三十里营房的第一件事情仍是加油,在小镇的第一个人家,门前有个大油桶,那就是加油的标志。一个新疆小伙见车到门前,从矮小的土屋跑出来。一桶35升的油175元 ,这让我们大为惊喜,隔了几百公里,油价真是冰雪两重天啊!新疆有油田,所以加油便宜了。

  已经晚上10点多钟了,我们住进一个小旅店,这是真正的大车店,都是过往的司机在这里落脚。一进门是个大炉子,烧的红彤彤的,顿时感到很温暖,长长的烟囱通到室外,水葫芦刚烧开的热水,谁想喝自己倒。住宿每人10元。这是此行最低的宿费了。

  不能扎营、不能野餐,可不能不大吃大喝庆祝满月啊。我们与老板娘商量,租用他们的炉灶,自己炒菜做饭。

  不一会儿,羊排炖萝卜、红烧肉、火爆大头菜、炒洋葱、烧白菜,一道道菜摆上桌。要了白酒、啤酒,每人都斟满,共同为我们车队出发满月而干杯。

  今天是农历七月十六,月亮格外地圆。一个月这么快地过去,这一路集中了我们一生也受不到的磨难,汇聚了我们一生也享受不到的快乐,经历了我们一生也走不完的高山大河,每个人心里都好像装得满满的,每个人都有了不同的收获和成长,这是怎样的幸福和骄傲啊!

  最后冲刺

  9月9日 是不寻常的一天,是走出高原的最后冲刺,要翻越黑卡、麻扎、库地三个海拔五千米以上的大坂,目的地直指新疆叶城。那是新藏线的终点站。

  天还没亮,小马就攉弄大家起床,大家都有点迫不及待了。我迅速穿好衣服,跑到外面,将三十里营房,这个地图上保密的军事要地看了又看,每个旅店前面都停靠着运货的大卡车,这里是新藏线过往车辆的驿站,每一天都有车来,每一天都有车走,每一天都有人到,每一天都有人去,阿里首府物品供应都是从这条艰难的大动脉输送的,这是枯燥无尽的戈壁石滩中一个有生命亮色的小镇。

  不到8点,我们就上路了。最先经过中印之战时的赛图拉哨所遗址,我们只是向山顶上望一望,没有停留。

  山路弯弯,碎石搓板,庆幸不是雨季,能被冲击成泥石流的大山逞不了凶狂。

  那第一座堡垒是黑褐色的大山,大概就是因为它的颜色而叫它黑卡大坂吧?山路及其陡峭,沿山峰盘旋而上,都是胳膊肘子弯,长达30多公里,最小曲半径仅12米,许多路段只容单车通过。

  麻扎大坂是三座大坂中最险最壮美漂亮的一座,据说,每年都有几十辆车在这里翻车。山谷底是宽阔而干涸的河床,山体经千万年河水的冲击,形成一面墙似的齐整山裙,路两边城墙一样高的三四十米的土棱,像大扫帚蘸了墨汁刷过一样,山的颜色奇特,有的发红,有的发黄,有的发绿。山脊的变化多端,有的像锯齿,有的像高高低低的长矛。车爬到半山腰,不经意地一回眸,哇噻,怎么出现一长串银色的雪山呢?!有的尖尖,有的圆圆,有的像金字塔,有的像扇面,姿态各异。

  库地大坂是我们翻越的最后一个大坂,海拔降到3800米,山路依然是蛇形盘旋,有许多急弯,转弯处车速放得极慢,不然就有冲下路基的危险。可对于曾经沧海的我们,这都已经不值一提了。

  心情一放松,小马的节目多起来,一会儿“酸梅!”一会儿“花生!”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我,不停地递这递那。不一会儿,他又与我交换电话号码,一手握方向盘,一手输号,还得输入名字,我也放松了警惕。

  苏东坐在后排,看不下去了,道:“小马,你能不能别干这个那个的?你不开车时就消停,啥事儿也没有,一开车事儿就多了。”

  其实不开车,小马也没闲着。我和小青在后排坐着,唠着唠着就没声了,两个脑瓜靠在一起睡着了。小马发现了,抓了个现行;急忙拿了相机拍下来,得意地说“张姐从来不承认自己车上睡觉,总说,外面那么美的景色,舍不得闭眼睛,这回有了证据,看她还咋说?”拍完照,小马和苏东一齐喊:“这儿的风景太好了!”

  我不知其中有诈,急忙睁开眼、摸相机,景色还没看到呢就连声说:“好,好!”此事后来成了队友的笑柄。

  下了库地大坂,海拔下降到2000米,并且继续下降,见到了久违的柏油路,一路轻风马蹄疾,欢快地飞奔中,看到前面出现绿色的树木、房屋、还有旗杆上的红旗。

  进入叶城了,虽然沙尘很大,所有的树叶都被沙尘糊了一层黄色,使那绿树显得沉重而难过,但毕竟沙尘掩藏不住这里的生机,宽阔的街道,各式的建筑群,奔驰的汽车,来往的人群,这曾经遥远的一切又都回来了,真像从月球或是其他什么星球回到了人间。

  (完)

  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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