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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花草人生
魏 峰

  单位举办过大型活动后,布置主席台的花花草草也该退场了。

  等我赶到的时候,一些好看的有名有姓的花,早被同事们“抢”走了,只剩下一盆盆叫不上名字的草。没有花的映衬,这些草更显得寻常,甚至卑微。我随便端了两盆,回去。

  办公室的窗台被整理出来,清掉了原来堆积在上面的材料和文件,两盆草放上去,室内顿时充满了生气和温暖的颜色,我的心情也随之清爽亮堂了许多。

  见我室内摆放着两盆草,一位同事笑着揄揶道:“呵呵,你养它们干什么,无香无色的,干脆扔掉算了。”我赶紧说:“不,不,草也有它的生命呢。”

  每天,我都会在闲下来的时候,用饮料瓶自制的喷水壶给我的“花”洒洒水,再拿剪刀剪去一片片变黄变枯的叶子。一簇簇尖尖的嫩绿的叶片正从那些暗绿的叶子中间萌发出来,看着它们,我的心中总不免涌起一股暖意,一种希望。

  冬天里,它们默默地低垂着叶子,许多到我办公室的人,或许意识不到它们的存在;春天到了,一些叶子逐渐枯黄,更多的叶子努力生出;如今,夏天来了,正是它们茂盛的时刻,一片片叶子交叉着,葳蕤着,彼此依扶着。

  那些有名有姓的花呢?在芬芳过热闹过之后,有的,没过多久,便花干叶焉,被主人丢到垃圾桶里,化为尘泥;有的即使幸存下来,也只剩下稀落的几片覆满污垢的叶子。一天,又一盆枝叶见绿的花,被同事拎了出来,我上前问道:“好好的,干吗要扔掉呢?”同事却无奈地说:“如今,花没了,和普通的草有什么区别?”

  “精心养养,说不定来年还会开花。”

  “这是花工的事,我需要的只是花。”

  “……”

  “再说了,这些娇贵的花,很多时候,费心巴力的,也不一定能再像过去一样美丽了,或者就根本开不了花了。”

  花草人生。花,人们看重的只是花——只是花的芬芳,花的妩媚,一旦失去了花,就丧失了全部价值。草,也许一开始,人们就对它没有那么多期望,有时连心态都是平静的——草,温暖人心的,唯有绿色。

  很多情况下,草要比花幸运得多,草,才得以顽强地生存下来。

  人生花草。人的一生,如花的妙龄毕竟短暂,更长的是平凡如草的岁月。

  人如花草。如果你是一株花,你大可不必悲伤,因为你曾经芬芳过;如果你是一棵草,你更要庆幸,因为完整的一生,才是人最高的生存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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