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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版:史海拾珠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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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金如土的林黛玉

苏 芩

很多人觉得,父母双亡寄居贾府的林黛玉无依无靠、无钱无势。连她自己都说过:“我是一无所有,吃穿用度,皆是和他们家的姑娘一样,那些小人岂有不嫌的。”但实际上,这样的处境,对于出身名门的林黛玉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

林府也是钟鸣鼎食之家

林黛玉的父亲林如海这一代往上推五代,曾经世袭过列侯,是国之重臣,根基甚至胜过宁荣二府。到了林如海这一代,世袭的代数满了,林如海便从科举出身,中的是探花,在书中第一次出场时由皇帝钦点为巡盐御史。御史主管弹劾、纠察官员过失诸事,干的是监查严管政务和盐商买卖的工作,这个职位在那个时代是肥缺中的肥缺。而贾宝玉的父亲贾政只是一个工部的员外郎,相当于现在的一个小公务员。林如海显然混得比他强。

以林如海这样的官职,会任由自己的独生女儿成为无依无靠、寄人篱下的“乞食者”吗?林如海因为妻子亡故,自己忙于公务无暇照顾女儿,而且也没有心思续弦,才把孩子送到外婆家抚养。很多人认为林家的财力不如贾家,因为从林黛玉初进贾府一系列的心理活动来看,她还是很紧张的。林黛玉初进贾府时的谨小慎微,只是对于南北两地语言风俗以及生活习惯上的不同存在的心理不适,并不是说明林家穷途末路,一贫如洗。而且,林如海托贾雨村带去的那封信里,应该有林黛玉生活费的安排。

林如海死后,林家的巨额财产会消失吗?从文中来看,林如海的品行十分优良,并无贾府众多子弟那些吃喝嫖赌的不良习气,不是败家之人。而且林家成员相对简单,虽然遗产由整个林氏家族一起分割,但林黛玉作为林如海唯一的子女,还是能分到一定份额的。另外,林黛玉的母亲贾敏是贾府荣盛时期的豪门千金,她出嫁时的嫁妆一定相当丰厚。贾敏死后,母亲的私房财产可以由独生女儿继承,作为日后嫁妆的,这些财产跟着黛玉一起进入贾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打赏下人一派贵族风范

大观园里的小姐们,虽然衣食无虞,但钱财问题上却没有多大的自由度,每个月只有固定数额的零花钱:二两银子,放在今天,也就值个四五百。所以,就连当家的三姑娘探春要想买点小玩意儿,还要用心积攒,几个月才省得出“十来吊钱”。可林黛玉不一样了,从没见她有过经济上的困窘事,而且打赏下人小费时,她的出手也是最为阔绰。

第二十六回:“佳蕙笑道:‘我好造化!刚才在院子里洗东西,宝玉叫往林姑娘那里送茶叶,花大姐姐交给我送去。可巧老太太那里给林姑娘送钱来,正分给她的丫头们呢。见我去了,林姑娘就抓了两把给我,也不知道是多少。你替我收着。’”

佳蕙是怡红院中的一个三等小丫环,就是这么个小工,去给黛玉送东西却得到了“两把钱”的阔绰赏赐,可见黛玉很大方。

第四十五回中,宝钗差下人给林黛玉送燕窝,来人不过是蘅芜院中的一个婆子,该婆子好赌,黛玉听说笑道:“难为你。误了你发财,冒雨送来。”命人给她几百钱,“打些酒吃,避避雨气。”各小姐们的月钱不过二两银子,黛玉赏小费随手就是几百钱!

其实,为黛玉安排的赏钱描写还暗示出:黛玉并非像读者想象中的那么不通人情世故,她只不过是打着清高的幌子装优雅。林黛玉的苦闷更多的是一种悲乡情结。同时,作为一个小女孩,即便有钱也不可能由她来花,果真一草一纸,也要问人要,即使花的是自己的钱。由此,再回过头来看看林黛玉的脾性,她的“清高自许、目下无尘”,固然是天性使然,其实也是出于自负,出身高贵、财力雄厚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

摘自《非常品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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