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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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版:生活聚焦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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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无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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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的温度
不爱请转身
高薪也是没钱人
生死之间
父亲的那些秘密
绝情的电报
机会并非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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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的温度

相爱不需要理由,分手的理由却太多。

他把袜子乱扔,抽烟将沙发烧了一个洞,喝酒半夜不归,走路专挑漂亮小妞看……她小心眼儿,不修边幅,花钱如流水,说话啰里啰嗦像个老太婆……

结婚才五年,他们就走到分手这一步。

财产不多,两居的一套房子,几万元的存款。他说:“房子归你,存款归我。”她说:“家里除了电视是我挑回来的,其余的,你愿搬哪样就搬哪样。”他想了想,大丈夫何患无“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就说:“都留给你吧。”

他揣了存折,走到另一房间。这是要离婚前的一夜,两人分屋睡的。

月光如霜,夜冷似水。她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心里五味俱全。想着初婚时的甜蜜,想着生活中的琐碎,想着伤透了的心,眼泪缓缓地落下来。他躺在床上,重重地叹口气,闭上眼睛,朦朦胧胧中,鼾声飘过来。

她听见了,心想,明天就要办离婚手续了,亏他还睡得着。爱情走到尽头,她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揉碎。实在睡不着,她索性坐起来。

有风呜呜吹过,哗哗地拍打窗户,起风了。天气预报说明天来寒流,没想到今晚就来了。看来,老天也知人心。她摇摇头,感觉有些冷,抱紧双臂。

他渐渐地睡得深了。睡梦中,他走进一片白色的雪地里,风像小刀一样刮过,雪花飞舞,拍打他的脸。他一个劲地走啊走,前不见村,后不见路,白茫茫的雪地上,他挣扎着,却怎么也爬不起来,他觉得自己的手脚在一点点地冻僵,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僵硬,心,在冰冷中,慢慢地硬了。睡意中,他想,我要冻死了。

她将身上的毛巾裹严,还是觉得冷。索性下了床,打开壁柜,抽出来一床被子,盖在身上,身体渐渐暖和,睡意袭过,她躺下来,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想了想,起身,又打开壁柜,又拿出了一床被子。她抱着被子,慢慢地走到他的房间。

他蜷缩在床上,身上是一层薄薄的毛巾。他微微呻吟着,孩子一般,眼角有晶莹的泪花。她的心一动。她想起来,刚结婚时,她以他为自豪,他高大、伟岸,她喜欢像只小猫一样偎依在他怀里。她轻轻走上前,给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轻轻地走出来。

从她走进房间的那一瞬间,他便醒过来。他不动声色,任由她将被子盖在身上,她掖好被角,她暖暖的小手,不经意地抚过他的脸。被子轻盈地盖在身上,他觉得自己的手脚在一点点变暖。他的枕边,渐渐濡湿一片。

早上醒来,风还在呜呜地叫个不停,阳光却温柔地洒落进来。她走出房间,惊住了。餐桌上,金黄的煎鸡蛋,香香的小米粥。他系着围裙,微笑地看着她。她疑惑着,一时回不过味来。他掏出存折,说:“这钱给你,我不要了。”“那你要什么?”他肯定地看着她,一字一顿:“我——只——要——你。”

她过生日时,他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红烧鲤鱼,百合鸡丝,三鲜豆腐……是她最爱吃的。她用毛巾给他擦汗时,忽然想起什么来。问:“那一次,你为什么不离婚?”他不语。她撇撇嘴,说:“前一天晚上,你的态度还很坚决。”他将一片火腿塞进她嘴里,边忙边说:“那天晚上,你送了我一床被子,很暖和……”她边吃边问:“能有多暖?”他停下来,看着她,微笑着说:“温暖一生。”

摘自《婚姻与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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