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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 辰:您的意思是说您愿意把收藏作为一种业余爱好,而非职业。

马未都:对,我愿意把它作为一种爱好。当把它作为一项事业时人是比较痛苦的,你获得的乐趣会降低,不会像人们所想象的那样快乐。当你把它当作一件事去做时,真是非常辛苦,尤其是当我们做的这件事跟社会制度发生冲撞、不是很顺应这个制度的时候就更痛苦,因为这个制度没有给你提供这个空间,或者说它是慢慢地给你提供这个空间,而不是在你想要的时候它就已经为你提供好了的。你比如我最早申请办博物馆的时候,根本连批都不批。还不是说要具备什么条件?或是有什么条件的限制?根本就是不批!现在能够接受申请了,但又有很多条件的限制,这些限制对我们来说有的好,有的干脆就是坏条件。

放弃是一种智慧

梅 辰:您前面谈到收藏是一个不断放弃的过程,这种放弃是不是很痛苦?

马未都:我有一次在中央台做节目,台下坐着一帮中学生精英,我问他们:你们都学过语文,谁知道“选择”的反义词是什么?三十多个学生吭哧了半天才答出一个“放弃”来。什么是反义词?“选择”的反义词就是“不选择”嘛,“不选择”就是“放弃”嘛。人往往觉得选择很难,这儿有仨苹果让你选一个,你选了一个大的,你总觉得你是选择了一个,实际上也可以说你是放弃了那两个相对小的,对不对?最难的是放弃。你同时喜欢五个女人,你必须放弃四个才能结婚,否则你办不成这事儿。

梅 辰:您曾经放弃过?

马未都:是啊,我放弃了很多才走到了今天。你比如我放弃了文学和影视。在文学上,我的小说让我名声大噪;在影视方面,我们的《海马歌舞厅》是当时唯一商业运作成功赚了大钱的剧目,当时那个年代我们赚了三百多万。名利都有了,又都放弃了。获得了的东西再放弃掉,很难,一般人是很容易满足于抓着一个就行了的现状。打个比方说,你想在这院子里抓一只鸡,你奔着那只大黑鸡去了,抓了半天没抓着想抓的这个,顺手抓了一只小黄鸡,一般人就想黄的就黄的呗,差不多就得了,好歹算是逮着了一个!有多少人会把它放了再去抓那只未必能抓得着的大黑鸡?!

真正说起来已经获得的东西很难再放弃。

梅 辰:您为什么就能放弃?

马未都:就说出名这事儿吧,按照出名的一般标准我二十几岁就因写小说出名了,如果我不放弃的话,如果我愿意当官的话我可能也是总编辑了,因为当时比我后来的人现在都是总编辑了嘛。但我放弃了。因为我想明白了:世界上的事儿不可能都让你得了,包括收藏也是一个不停地放弃的过程。为什么我不开新的收藏领域?青铜器我不收藏,尽管它对我有诱惑,我也不能收藏。为什么?因为我一旦开了一个新领域,我就会扑上心,如果我只买一件是没有意义的,买一堆就很痛苦,因为东西是无限的,钱是有限的,这不是自找痛苦吗?我没法儿跟国有企业比,花好几千万买俩兽头……我不行啊。

“剪”出王朔

梅 辰:调到《青年文学》编辑部后您每天都干吗?

马未都:我一般每天7点20到单位,打水、拖地,整理内务。我那时每天都为打开水的事苦恼,因为一共要打八壶开水,所以我总是想“这八壶水是一次打回来呢?还是分两次打?”因为一次打八壶手勒得很疼,打两次就得跑两回。我们在六楼,就得爬两次六楼……总之每天都为这事儿特别苦恼。

嘁哩喀喳把该干的事儿全干完后,8点钟准时拿一把大剪刀开始拆信,把所有的来信都拆开,什么投稿啊、读者来信什么的,很多,这里面就包括了后来的知名作家王朔、苏童、莫言、刘震云等,他们都是我那个时候拿剪子“剪”出来的。

梅 辰:您是发现他们的伯乐?

马未都:不敢说。只是《青年文学》诱惑他们。

梅 辰:您是怎么发现王朔他们的?

马未都:剪开就读,行与不行的一读就知道。读两句就知道。

我觉得我有职业性的文学敏感,我记得有这样一个很经典的故事:柯南道尔(英国作家,侦探小说《福尔摩斯》的作者)做编辑时,有一个作者的投稿被他给退回去了,作者非常不高兴,因为该作者把后面的几页给黏起来了,收到退稿后他发现后面的几页根本就没撕开,于是他很生气地给柯南道尔写了封信,说“尊敬的柯南道尔先生,我的稿件您都没有看完,您怎么能知道它不是一篇好稿子呢?”柯南道尔就写了一封很著名的回信,说“尊敬的作者,当您用早餐的时候吃到一个臭鸡蛋,大可不必把它全部吃完才知道它是一个臭鸡蛋……”意思说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臭鸡蛋”,我没必要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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