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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版:郑 风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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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掠过稻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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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掠过稻田

回老家看看娘,缘于郑彦英先生的一篇文章,因为《稻子就要熟了》的时候,娘总是要去稻田里撵麻雀。走到村口,我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翻过黄河大堤,来到了稻田地。

刚走上黄河大堤,就有一群麻雀从头顶掠过,我眼瞅着它们风一般向黄河大堤下面的稻田飞去,快要一头扎进稻田里的时候,麻雀们又突然向空中翻飞,在黄澄澄的稻田上方,斜横着身子,迅速划了一个平躺着的彩虹般的弧线,然后直冲稻田深处而去。

秋深禾残,田埂上的夏,已陨落进了一步可跨的浅浅的小河沟里。野菊,拇指大小的菊的花朵,颇显热情地张扬着季节的体温。

又有十来只麻雀飞进稻田,降落在了随风起伏的稻浪之上。我突然发现,整个金黄色的稻田地里,怎么看不见了撵麻雀的村人,就连印象颇深的稻草人也是没有。正百思不得其解,邻居杨大婶掂着把镰刀走上田埂。杨大婶说,哪顾得上撵麻雀呀,都在砖窑上拉砖挣钱哩,生意好咧时候,手脚麻利咧人,一人一天都能挣个两三百块钱哩。我不无惋惜地说,那也不能眼瞅着麻雀,疯吃了快要进粮仓的稻米吧!杨大婶瞅瞅我好像不认识似的说,它(指麻雀)能吃多少,撑死了能吃点儿喂鸡咧食儿。愕然复愕然,心想,我这个在城市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农民,恐怕是真的就不农民了。

我的目光被稻浪翻滚到了遥远的天际,心想,真是替“古人”担忧了,因为在我视线能及的范围内,麻雀少得连鸣叫声都听不到了。这就叫我想起了多年以前,全家出动,在稻田里撵麻雀的情景。也是这个季节口上,稻米的体香招引来铺天盖地的麻雀,一群群麻雀黑压压盘旋在稻田上方,在人声鼎沸的呐喊声中,瞅准空挡就扑进稻田。那个时候,各家各户都这样儿,特别是稻谷该收割的十天半月里,人们一整天的在稻田里敲着脸盆打着铁筒勰和,那场面,就像战场上敌我双方血肉拼杀。记得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以前,东边这块儿稻田地,原来是近百亩丰茂的芦花荡,嘁嘁喳喳的麻雀们密密麻麻地占领在这里,知兵书般地“敌进我退,敌攻我绕,敌疲我打”,弄得我们学生娃放学后都不回家,而是直奔稻田地里撵麻雀。那个时候,一块稻田地里,总会有两三个举着烂布条儿、破塑料布的稻草人儿。我印象很深,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虽然麻雀与人争抢粮食争得“面红耳赤”,但是一到青黄不接的季节尤其是下雪天,娘在喂鸡子的时候,只要是看到有麻雀在院落里觅食,总是多捧出一些粮食撒在墙根儿、屋檐儿或草垛旁,口中还不停的念念有词,说吃吧吃吧,吃不饱也不能饿着,都得有吃咧都得有吃咧!现如今,国人在选择国鸟的时候,麻雀的比例占35%以上,这种普普通通的鸟儿,备受国人的喜爱,我真为娘当年爱护麻雀而深感自豪哩。

杨大婶抱着一捆草,没打招呼就走出了稻田地,这个时候,从稻田的深处又斜飞过去一群麻雀,这群麻雀,没有在稻田里停歇,而是掠过稻田,越过黄河大堤,飞进了黄河大堤那边的村儿里。我知道,在这个仨俩月也不进一次的村儿里,娘正在给俺做好吃的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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