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八”

陈永坤

在我国的汉语词汇中，用“八”字当头的不计其数。古人以“八元”喻指贤能重臣；以“八公”喻神仙；以“八龙”喻指才德出众者；以“八采眉”喻德高之士。形容人处世圆滑而不得罪任何一方谓之八面玲珑；形容神气十足称之八面威风；比喻事情还没有眉目谓之八字没一撇。以“八”字形称谓的，如八字眉、八字胡；还有一些常见的，如八方、八字、八表、八荒、八极、八节、八拜之交、八九不离十等。

其他方面以“八”字当头者为数也不少，如词牌中有：八六子、八拍蛮、八宝妆、八声甘州等；书法中有八分（汉隶别称）、八生（书法要点）、八体（大篆、小篆、刻符、虫书、摹印、署书、殳书、隶书）、八病（俗称败笔）；画法中有八格（石老而阔，水淡而明，山要崔嵬，泉直洒落，云烟出没，野径迂回，松偃龙蛇，竹藏风雨）；音乐中有八音（金、石、土、革、丝、木、匏、竹）。佛语中则更多，如八戒、八邪、八宝、八苦、八关斋、八功德水、八相成道、八正道、八识等。中医中有“八纲”（即阴、阳、表、里、寒、热、虚、实）。

在我国东南沿海一带，“八”在方言中往往不作数字而用作形容词。如形容某人智商低，可以叫做“八折”；形容时间很晚叫“八更八点”；谓人固执叫“八”；谓人很笨说“此人有点八”；还有“八世”（形容某事难以实现）、“丑八怪”、“八辈子”（永远之意）等。著名的“扬州八怪”是令研究“八怪”的学者们比较心烦的事情，因为按数词用，与“八怪”沾边的人多达１５人，他们来自６省，又都曾客居过扬州。他们既是画家，又是书法家、诗人、学者、词曲大家，在艺术风格和为人行事方面都以标新立异闻名。入选“八怪”，难分轩轾。其实，“八怪”这一叫法最早出自扬州当地民众之口，汪砚山所著《扬州画苑录》中批评李鲜等人“怪以八名”。可见，“八”字很可能用作形容词，“扬州八怪”并非“八个扬州怪人”，而是指清中叶出现的体现了扬州地域特点的诗坛画界的一个文人群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