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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版:郑风 上一版3
如果爱
挂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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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爱

有一个一尺来高的声控小人儿,只要一拍巴掌,就开始“哇啦哇啦”地唱歌,一边唱歌一边自己脱上衣,上衣一脱,裤子也跟着掉下来了。我觉得这个小人儿挺有意思,完全可以承担“迎宾表演”的任务。

当我挂好最后一条拉花,写好最后一张贺卡,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

远征回北京的那天晚上,我去机场接他。回到家,我用钥匙把门打开,却不让他进去,“先别开灯,别开灯!”

我站在门口,得意地一拍巴掌——小人开始“哇啦哇啦”地唱歌。可是奇怪,怎么手上没动作?我又一拍巴掌,小人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唱歌,气得我踢了它一脚,“怎么不脱裤子了?”

没关系,后面还有节目。我拉着远征进屋,把行李放下,然后跑到“标语”底下,一拽拉绳,“哗”的一下,卷着的红纸垂了下来,“欢迎回家,我爱你”赫然呈现在眼前。

远征简直目不暇给了。屋顶悬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纸,每个角落都摆放着鲜花。桌子上、沙发上、茶几上、窗台上,十几张贺卡占据了所有他能够看到、触到的地方,上面写满了我想对他说的话。远征当时一直傻呵呵地笑,什么也没说。直到后来有一次接受采访,他提到这个不同寻常的结婚纪念日,才说起他心里的温暖和幸福。

我喜欢舞文弄墨,远征讲话叫做“弄点儿小资情调”。而在我的“作品”中占据绝大部分的,是我给远征写的信。给他写信不是为了说事儿,而是表达我的情感。可能在很多人看来都不可思议,十几年的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可表达的?但是和其他老夫老妻不同,我们两个都是演员,所以在这十几年中总是聚少离多,而我又一向感花伤月、睹物思人,常有倾泻不尽的情愫埋藏在心里,不写不快。

29. 写给老年——梁丹妮

一天,远征拍完戏回家,闷闷不乐,一个人坐沙发上犯了半天愣,冒出一句:“唉,还真是老了。”

我“扑哧”一下乐了,“哪儿老啊?不老啊!”

一边说,我一边上下打量他,“腰板儿倍儿直,肚子倍儿平,白头发一根儿不显,眼角纹一丝不露,耳不聋,眼不花……”

“还说呢,可不就是眼花了吗?”远征沮丧地打断我,又心怀侥幸地补充一句,“也说不定是最近累的。”

原来,白天在剧组里,一个工作人员拿了一份文件给远征看,他按“常规阅读距离”拿起来一看,看不清。哦,字太小了,那就拿近点儿吧,哪知更看不清了。这是怎么话说的?难不成是……再把文件拿远一些,果然对上焦了!

由此,远征一整天都挺郁闷。怎么说老就老呢?

说到这儿,远征突然冲我发起了脾气:“就怪你!”

“怎么怪我啊?我叫它花的?”

“就怪你老往它鼻子上架眼镜!”远征气呼呼地指着电视机上的一群玩具老虎。

“嘿,我今儿算见着‘不讲理’本人了。”我哭笑不得。

远征属虎,我们家里有好多大大小小的玩具老虎,尤其是电视机上,有个老虎窝,一只大的带着一窝小的。平时在家里开玩笑,我总说那只大老虎就是他,还从一个娃娃脸上拆下来一副小眼镜架在大老虎鼻子上。“显得有学问。”我说。

“这回你高兴了!你老公成天戴副老花镜,多有学问啊!”

“你还别不乐意,记得人家温德光是怎么说的吗?”我幸灾乐祸地提醒他。远征听我这么一提,愣了一下,也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是不久以前,远征在《烟壶》剧组里跟人闲聊。

远征端着一杯茶,抚今追昔,“入行那年我22岁,40多岁的演员在我眼里都是‘老同志’了,特爱听人家叫我‘小冯’、‘远征’,听着就年轻,有前途。现在,我突然发现除了濮存昕、杨立新几个‘老演员’,剧院里就数我最老了。人家十几二十岁的孩子都叫我‘冯老师’、‘冯哥’,他们是给我留面子呢,才没叫我叔叔。”

旁边站着的摄像温德光叉着腰、晃着腿,很不屑地说:“哼,你还以为你是小丫挺的呢,你早就变成老丫挺的了!”

大家本来还想跟着远征感慨两句,一听这个,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远征其实是不怕老的,他常说,北影厂宿舍大院里生活着很多老人,他们年轻的时候,可能是最红的偶像,叱咤风云的人物,现在也一样过着平平凡凡的日子。总有一天,人们再也不记得冯远征是谁,走在大街上,再也没有人热情地跟我握手、合影,那时候,咱们俩就天天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做一对最普通的老头儿老太太。 (完)

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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