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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解具茨山上的“天问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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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解具茨山上的“天问密码”
专家在具茨山上现场勘察。
中国科学院周昆叔教授在现场向与会专家展示地层叠压关系。
具茨山上的岩刻符号。

核心提示

2008年11月28日至29日,北京大学、中国科学院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等国内顶尖级权威专家,聚首新郑,进行了为期两天的具茨山岩刻符号考古调查现场会。初步考古结果表明:这些岩刻符号大体“诞生”于4000年前,散落于具茨山上的历史“碎片”为探究华夏文明起源提供了重要而有力的论据。

“东临碣石有遗篇”。500多处散落于漫山遍野的岩刻符号无人能解,成为久未解读的当代“天问”

“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属?列星安陈?”2300多年前,一代骚客屈原,仰视天空,下俯大地,抒写了问天、问地、问人的大写意。

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陆续有大量的岩刻符号在新郑市境内的具茨山上被发现,然而,这些岩刻符号是什么时候雕刻上去的?又是谁雕刻了它们?它们究竟代表和传递着什么样的信息?10多年来,一直无人能解这部神秘而又神奇的“天书”,成为当代“天问”!

记者曾经两次随着专家学者上山勘察。这些神秘的符号,有的状如神秘的“河图”,有的酷似“神秘天书”,有的宛若“类文字”,有的恰似棋盘。让我们展示一下几个具有代表性的岩刻符号:

在南山半山腰处,一块儿巨石突现眼前,其下部中空,“搭”出一个讲究的岩棚,另一块较小的石板则安卧其下。石板的位置极佳,斜身面朝西北,而无风雨之蚀。其上分布着两排共12个圆坑,其中一个较大,其余的则大小相同。这12个圆坑有四个连在一起,其余的则分散开来,总体呈一个长33厘米、宽9厘米的长方形。

在附近的两座山的山腰,还发现了一个大石臼和3个日晷。石臼坐落在一块巨石上,直径30厘米,深度达到35厘米,里面积满了泥水。而日晷则多在悬崖畔。其中一个日晷像潜伏在草丛中的乌龟,直径1.5米,被丛生的茅草和卷柏包围,呈25度角向东南倾斜,两腿像龟腿一样伸向悬崖外,上面刻画了一些复杂的纹路。

在南山山脚下则静静地躺着一幅“河图”。“河图”其上雕刻有曲折回环的河道和枝丫丛生的支流,在平地与山间纵横,密密麻麻的景象,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是一幅治理河道的“总图”。但因为现存河道的历史变迁,使人们无法把它们与现存的河道联系起来。

据推测,目前,在具茨山上这样的岩刻符号达3000多处,目前经专家现场踏勘确认的约有500处。

数年前,诸多新闻媒体也曾对此报道并引起了部分学者的高度重视,引起各方猜测。但由于这些符号、图画皆刻画于裸露的岩石之上,因而关于其年代一直是个难解之谜。岩刻符号的“出生年代”无法确认,后续研究也就无从展开。 神秘的岩刻符号犹如大自然留给人类的“天书”。

“东方不亮西方亮”。 依靠地质环境考古“旁证”,岩刻符号有了大致“出生证”,成就世界考古史上的划时代之举

“天问”总有解答时。2007年秋冬之交,中国科学院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研究员周昆叔等陪同省委常委、市委书记王文超登临具茨山踏勘,王文超嘱托周昆叔对其进行全面调查。

2008年11月4日至28日,由北京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中国科学院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河南省科学院地理研究所、河南新郑黄帝故里文化研究会、禹州美景图片社等组成的“具茨山岩刻考古调查队”在半山腰的史硐村村委会安营扎寨了,领军人物就是周昆叔和北京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宋豫秦。

科学研究来不得半点虚假和浮躁。已发现的500余处遗迹散布在具茨山的山脊、山坡、山麓与山沟中,好像一张张纸片分布在绿草和百花丛中。调查队决定把“摸清家底”作为先决条件予以突破,对岩刻符号全面普查,分门别类。初步将其分为岩画和岩刻符号两大类。现在可以辨认的岩画有几幅,它们分别表达了人物、天、地的含义;岩刻符号,由于数量较多、内容复杂,专家们暂时按形态分作9类22式,它们多为洞穴状刻符,有数量关系,且多为6或6的倍数。此外,还有网格、线条及难以归类的复杂岩刻符号。

接下去的难题就是必须破解它们的起源,才能找到它们代表的各自“密码”。“而确认岩刻符号的‘年龄’恰恰是迄今为止一个世界性难题”。在具茨山上宋豫秦坦然说道。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周原黄土’是解开岩刻符号时代问题的一把钥匙”。国内地质环境考古的泰斗人物周昆叔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从破解黄土的“土龄”入手进而破解它所压盖的岩石刻画“石龄”。

何谓“周原黄土”?周昆叔解释说,黄土高原东南缘堆积了一万年来(全新世)1米左右的黄土。经他本人研究,该层黄土从下至上可以分为5层,即杂色黄土、褐红色古土壤、褐色古土壤、新近黄土和耕土层。这些黄土分别与新时期时代以来的古文化有对应关系,即杂色黄土含新石器时代早期文化(在中原核心地区该层古文化有待发现);褐红色古土壤层含裴李岗、仰韶、龙山时期古文化,也含夏商周三代文化;褐色古土壤层含东周、秦汉文化;新近黄土含秦汉后文化。由于该层一万年来的黄土在陕西关中周原地区表现典型,故命名为“周原黄土”。而新郑市的具茨山处于黄土高原的前缘,正好具备这种研究的条件。

理论推算如此,但必须找到相关土层方能以资“旁证”。苍天不负有心人!2008年11月14日11时30分左右,这是一个注定要载入考古史册的时刻。调查队终于在漫山遍野之中,新发现了两处全新世红色土层叠压岩刻符号的地质剖面。11月28日,专家学者以及省会主流媒体在山上共同见证了这两处“稀世之宝”。周昆叔一边现场演示,一边说出自己的判断“这两处地层叠压关系和岩刻符号皆暴露清晰,保存良好,具有史前时期人类文化遗存的诸多特点”。

在分析土与石的依存关系时,周昆叔研究员说,由于流水冲刷和人为破坏,原被褐红色古土壤覆盖的岩刻圆洞才得以暴露。但从它与附近黄土层的关系看,岩刻圆洞肯定是伏在16厘米的褐红色古土壤之下。以周原黄土每年沉积约0.1毫米来计,可以推算褐红色古土壤下伏的岩刻圆洞应形成于距今约4000年前。

对此大发现,宋豫秦教授在点评这一发现时兴奋不已:“这是世界岩刻符号考古史上的创举,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他接着形象地给记者诠释到:“这就像考证一个人一样,在你无法确认他的大体年龄之前,可以通过他所穿的衣服来大致确认,比如,假如他穿的是化纤料子衣服,那就可以推断他是20世纪50年代至80年代的,因为在20世纪50年代科学家才开展合成纤维的改性研究,化纤料子衣服则风行于上世纪80年代之前。”以此类推,由此可以推知具茨山岩刻岩画多半是史前人类的文化创造。尽管我们需要深入研究这些岩画、岩刻符号的内涵,但它很可能是从无文字到有文字之间的一种过渡文化。因此,具茨山岩画对研究文字起源、华夏文化渊源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专家组组长北京大学教授莫多闻认为,具茨山周边的新石器时代遗迹较多,这些岩刻符号闪耀着自然与人文的光芒,极具考证价值。

河南博物院研究员张维华研究员激动地说:“具茨山上的岩刻符号是一部尚待继续破解的鲜明鲜活的文明史,具茨山是名副其实的圣山。”

河南地理研究所助理研究员鲁鹏则用诗化的语言抒情:“因为重要而神奇,因为神奇而重要。”

在此次调查现场会形成的权威纪要中,专家们是这样“众口一词”做出关键性评价的:“与以往我国其他地区所发现的以写实为主的岩画、岩刻相比,具茨山上所发现的圆形、方形、条形以及网状等岩刻符号及其排列组合形式,具有不同的文化含义和鲜明的文化特色。新郑是中原文化的腹心地区之一,在中原地区首次发现的具茨山岩刻符号,传递了早期人类的文化信息,为本地区上古文化的研究提供了又一类新的实物依据,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

“在科学的大道上是没有平坦的道路可走的,只有不畏劳苦艰险、沿着陡峭崎岖的山路努力攀登的人,才有希望到达光辉的顶点。”

在庆贺岩刻符号考古实现“零的突破”的时刻,我们不能忘记这些“爝火者”。马克思一百多年前说过的那段话依然管用。可以说,没有这些“不畏劳苦艰险、沿着陡峭崎岖的山路努力攀登的人”就没有今天的大发现、大探索、大突破!

生在具茨山南麓的刘俊杰本是禹州市朱阁乡的一位普普通通的摄影爱好者。如果不是上世纪90年代末一次偶然的机会到具茨山采风,恐怕他会一直坚守着他的“禹州市美景图片社”过着小康日子呢!偶然蕴含必然,自从刘俊杰成为具茨山神秘符号的最早发现者之后,便一发而不可收。10多年来,他拍摄了数千幅照片,并对神秘符号进行了深入研究。记者看到他随身携带的“五件宝”足可以“以小见大”:自行车、GPS卫星定位仪、摄影包、野外帐篷和小型发动机。“衣带渐宽终不悔”,自从他迷恋上具茨山上的神秘符号之后,他的图片社所赚的钱刚好与探索与研究的费用扯平。前不久,河南省新郑黄帝故里研究会破格吸收他为研究会理事。

中国科学院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研究员周昆叔,今年已经75岁高龄了!这位满口湖南腔的“倔老头”是记者的“老朋友”了,2004年,周先生在郑做嵩山地质环境文化考古时,记者就采访过他。

为了破解当代“天问”,周先生四上具茨山。特别是这一次,在半山腰安营扎寨近一个月。说起这次调查,周先生有“三个之最”——最惊险的莫过于他的两个“后空翻”,在现场调查时,由于一脚踏空,老先生顺坡来了个720度后空翻却平稳“着陆”,前去救援的助手倒是摔得不轻!爽朗的周先生诙谐地说:“这是上苍在保佑我!”最兴奋的是,当他和他的助手找到那两处全新世红色土层叠压岩刻符号的地质剖面时,周先生就像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一样,扑了上去,凝望审视,小心翼翼地抠下泥土端详许久。最大的愿望是,余生将奉献给具茨山上的岩刻符号。他对记者推心置腹地说:“我今年已经75岁了,平生无憾事,余生就是要把这些神秘符号搞清楚。所以,今年春节我已经做好不回北京的准备了。” 得益于周先生的雄心壮志,记者在采写这篇稿子时可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宋豫秦教授就是咱郑州老乡,老家在前进路附近。所以,他对具茨山上“神秘符号”更是情有独钟。谈到此次扎根山区做调查,他直言“关键词”:“家乡情节挥之不去,神秘符号引发冲动。”为此,他错过了两次参加国际学术会议的良机。宋豫秦身高马大,年轻力壮,加之郑州老乡的身份,使得他在全部调查过程中义不容辞地担当起组织协调的核心人物角色。

作为助手,河南省新郑黄帝故里研究会的刘晓芳是去年刚从西北大学毕业的中东问题研究生。回到桑梓之地,一心报效故土。就是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孩儿,在这次调查时却创造了令人不可思议的“奇迹”:拳头大的肉包子她一顿能吃九个。在山上,刘晓芳一直是被当做“壮丁”使用的!

“虽九死而犹未悔,吾将上下而求索”。具茨山岩刻文化是一部大地古书,是一所美丽的画廊,更是一座内涵丰富的露天藏书馆。“保护它,研究它,运用它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新郑市人大常委会主任、河南新郑黄帝故里研究会会长高林华在采访结束时道出了黄帝故里人的心声!

我们期待着,期待破解“天问”的更新更多奇迹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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