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神微微一笑：“没什么像样的嗜好，数学是我唯一的寄托。”

“你不干点儿别的事情调剂心情？比如开车兜风。”汤川做出手握方向盘的动作。

“想做也做不到，我没车。放弃留在大学作研究后，我立刻考了驾照，还以为对找工作有帮助，实际上毫无作用。你是想确认我会不会开车？”

汤川一脸意外地眨着眼：“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我有这种感觉。”

石神本想讽刺汤川，不料汤川却哈哈大笑：“你说对了。”

“我就在这里告辞了，和你说些让你不快的事，还请见谅。”走上新大桥旁的阶梯后，汤川说道。

“替我给草薙先生道个歉，帮不上忙。”

“不必道歉。改天再一边喝酒，一边聊数学。”

“不是数学和杀人命案？”

汤川耸耸肩，皱起鼻子。

第九章

美里正窝在暖桌里看电视，一脸闷闷不乐。 “石神先生今晚从家里进进出出好几次了。我从窗口看到他往马路上走，应该是去给你打电话。”

“哦。”靖子心中很乱。什么时候不行，怎么偏偏那个时间去店里？正这么想着，玄关的门铃响了。

是曾来过的刑警岸谷。他借去了电影票存根，问起电暖桌的使用年头，而且竟然还对工藤的事盘根究底地问了半天。靖子只好连工藤第一次在弁天亭现身时的事也和盘托出。

岸谷走后，靖子锁上门，一屁股跌坐在地。

这时，隔壁传来开关房门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朝楼梯方向而去。靖子和女儿面面相觑。

“你要开机。”美里说。

“已经开了。”靖子回答。

过了几分钟，手机响了。

石神还是用那部公用电话，这是他今晚第三次打电话了。前两次，靖子的手机打不通。之前从未发生过这种事，他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不过从靖子的声音听来，没什么事。

夜深之后，石神曾听到花冈家的门铃响起，果然是警察。听靖子说是来借电影票的存根。石神清楚他们的目的。想必是要和电影院保存的另一半存根比对。

警察还对暖桌东问西问，石神也料到了这点。

“估计他们已经锁定凶器了。”石神对着话筒说。

“您指的凶器是……”

“电暖桌的电线，你们用的那个吧？”

电话彼端的靖子陷入沉默。

“勒杀一定会在脖子上留下痕迹。”石神继续说。

“所以那个警察才问起暖桌……”

“我想是这样。你不用担心，我早已作好安排了。”

他早料到警方能够锁定凶器，所以已把花冈家的电暖桌和自己屋里的对调了，她们的电暖桌现在正躺在他的壁橱里。而且，他那电暖桌的电线，和她们的不同。警察既然注意到电线，一眼就能看出。

“估计他们会咬住电影院不放。我就是算准他们这样，才拟出相应对策，没什么好怕的。”

“听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靖子的话，令石神内心深处亮起一盏明灯，持续了一整天的紧张，一瞬间骤然消逝。他突然很想打听那个人。就是他和汤川去弁天亭时，半路冒出来的男客人。石神知道，她今晚就是让那人送回来的，他从窗户都看见了。

第十章

出了工藤的公寓，草薙拦下一辆出租车，“去帝都大学。”

司机应声启动车子，草薙翻开记事本。他边看自己草草做的笔记，边回想和工藤的对话。

那人是清白的，他说的是真话。

而且，他真心爱着花冈靖子。正如他所说，愿意协助花冈靖子的，另有其人。

来找汤川，是还没去工藤家之前就已决定的。一方面因为顺路，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想问清一件事。

汤川为何会在弁天亭出现？和当数学老师的大学同学一同现身，是否和那人有关？如果他察觉了什么破案线索，为什么不告诉我？

汤川不在。一个研究生说他去筱崎那边了，据说有点儿小事……”

难以释怀的心情在草薙心头蔓延。汤川去筱崎车站——距离命案现场最近的车站干什么？

晚上八点，石神走出校门，一名男子过来。是警视厅的刑警。

“草薙先生？我还记得。”

警察怎么会出现？石神脑中开始思忖。

“对了，您和汤川一起去过弁天亭吧？前天，我凑巧撞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