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利伽

近期《梅兰芳》与《叶问》接连上映，都是传记片，又都有抗日的背景，让笔者这样从事教育的人看到，不自觉地就探究起其中的教育意义来。

《梅兰芳》是首部刻画艺术大师梅兰芳的影片，片中，一阵锣鼓后，梅兰芳就“高、大、全”地亮相了。论技艺，吻黄未退的年纪就打擂赢了名宿十三燕；论德行，重情守义，或者说所有对不起人的事都是别人背着他干的；论操守，日军看守所里面对胁迫大义凛然……不难看出，电影里的梅兰芳几乎是完美教材，就像他完美的扮相。但是，在一部传记片里探求扮相，不能说缘木求鱼，至少也是舍本求末，直接看梅大师演的戏不就完了？

当然，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讲述一位大师最辉煌的几十年，导演必须有所取舍，可导演一厢情愿地混淆了虚构细节与篡改事实的区别。片中与梅兰芳“柏拉图”的孟小冬众所周知乃梅兰芳的第三任妻子，刺客李志刚爱恨交集的感情更压根就冲孟小冬去的，要说有梅什么事，那也只是因为孟嫁入梅家后，不再上台，引发了李志刚的怨恨。到了梅兰芳进日军看守所那段，基本上就子虚乌有了。

相较之下，《叶问》里的拳师叶问就平凡了许多，不问世事，甘心老婆孩子热炕头，以至于看上去有些木讷，如果没有家仇国恨，可能就是个一生平庸的乡下人。但这就是叶问，一个真实的叶问。

说到底，人物传记最打动人的就是真实，当某件事物被赋予了过多的意义时，它反而会被这些意义掩盖，成为意义躯壳下的游魂野鬼。尼采说过，存在就是意义。一个是真实的存在，一个是为意义而编造的完人，到底哪个更有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