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的事不着急，回头你把初稿发到我邮箱，我这几天就让他们把第一笔款子给你打过去。”孙海拍着张伟的肩膀说。

“那行吧，改天我攒你和方总他们几个。我的事就拜托你了，最近实在是周转不过来。”张伟说完，顺手把孙海的烟抄走了。他自己的烟抽完了，孙海面前码了两包芙蓉王。

孙海也不拦着，给张伟点了根烟，两人喝了个满杯。孙海喝成这样，估计想谈事情都谈不了。

王雪儿感觉到张伟脸上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忧虑，这种忧虑转瞬就被张伟隐藏了起来。酒喝到一半，孙海和几个人耳语了几句后，抄起电话订唱歌的场地去了。张伟懒得去，就喊上几个剧务和场记的哥们儿，待会儿去他们常去的一家相对安静的酒吧。

张伟注意到醉眼矇眬的孙海有意无意地瞟着王雪儿，眼神充满了贪婪和霸占的渴望。王雪儿也注意到了孙海的眼神，她今天穿得很漂亮，引得饭馆的大部分食客都把眼睛盯到这个饭桌上。

孙海的眼神让张伟感觉有点别扭，他也说不清楚。照理说，他和孙海认识的要早，而王雪儿和自己关系并没有那么深，自己不应该对孙海的这种眼神反感。

可有些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吃到了九点半的样子，蔡总埋了单。孙海坚持要大家交换场地去KTV接着喝。幸好张伟和几个哥们早就商量好了，待会儿去酒吧聊聊天。

“王大美女，你跟谁走？”孙海红着眼问王雪儿。

“孙总，我今晚跟李哥走。”王雪儿不温不火地说。李哥是圈里的老大哥，公司的摄像。

孙海有点不高兴，但又没办法。蔡总看着王雪儿很自然地帮张伟拿起外套，暗自担心起张伟来。在蔡总看来，张伟和王雪儿两个走得太近了，而他们的暧昧关系，似乎没有任何终止的迹象。

19

春天就像一夜之间绿了全城的那一场雨一般来了。满大街的人们都换下了笨拙的冬装，俏丽的春装点缀着街景。

张伟坐大巴到太原，从太原转车，再去榆次县城，剧组的车在那里接他。张伟买了一大堆吃的，主要是零食，还有给导演组带的茶叶。

他坐着大巴，一路颠簸着赶到了榆次。这一路折腾得张伟感觉乏力得很。张伟颓废地逛了逛街，榆次老城很不错，保留了不少老房子。张伟暗自后悔没有带相机。

就在他东张西望的时候，一辆满是尘土的切诺基突然停在他身边，后排伸出来一个可爱的脑袋。张伟一看，顿时心情好了很多，是王雪儿。

“咦，你来得倒挺快的。”王雪儿笑嘻嘻地帮张伟接过背包，扔到了后备箱里，张伟上了后座。

“这是哪个组的车？”

“导演组的，徐导的专车。怎么样，你面子大吧？”王雪儿看了看张伟，几个月不见，张伟没什么变化，只是额头上有一圈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王雪儿伸手摸了摸张伟的额头，然后扁了扁嘴，把手指头的汗水在张伟的肩膀上擦了擦。

“可能是刚才走路走的吧。我们现在去哪儿？”张伟问道。

“去外景地，下午拍炸点。演员基本都放假了，都是群众演员上。你可以看看热闹，导演他们都在。”王雪儿解释道。

切诺基在路上飞奔，很快驶出了城区，顺着一条乡间土路开去。路渐渐地颠簸了起来，两人被颠得几次撞在一起。每撞一次，两人就相视而笑，会心地看着彼此。

叮叮咣咣颠簸了十来分钟之后，车在剧组边上停了下来。张伟和王雪儿下了车，剧组里认识张伟的人就凑了过来，大家热情地打着招呼。导演徐济周也从监视器后头走了过来，大声地说道：“哈哈，你小子，还活着呢？”

两人热情地握手拥抱，用男人的方式问候着对方。几年前，张伟担任过徐济周的一部战争题材戏的文学统筹，两人的合作空前愉快。

“这是吃的，有核桃，还有开心果、茶叶什么的。”张伟从背包里拽出一个大塑料袋来，“你的助理呢？”

导演助理过来接过了东西，几人就围在监视器、录音操作台边聊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烟火组的老大过来报告，炸点都折腾好了。

“好，第七集，第三十三场。炸点戏，各部门注意安全。武指的弟兄到位没有？”徐济周大声道。

“武指到位！”副导演躲在一个小土包后面喊。

“好，第一遍，听好了：炸点不动，武指走一下位置。安静了，开机，开始！”导演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