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造型师正在给晴晴整理妆容,我随意环顾四周。
只见篷内侍应穿梭不断,摄影师和摄像人员在调试机器,来帮忙的亲戚朋友各自忙碌不停。
只有那个家伙,是的,就是那个听得懂日语的奇怪伴郎。只有他悠闲地抽着烟,和一位容貌威严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角聊天,神情轻松熟稔。
晴晴注意到我的目光:“小鱼,那是我姐夫,帅吧?他是海群他们总公司的老总,当年海群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也算是我们的媒人哦。”
晴晴顿了顿,又孩子气地加了一句:“我姐夫很酷的,不苟言笑,很多人都怕他。除了我姐,大概就只有东楼才能和他肆无忌惮地开玩笑。对了,东楼就是那个伴郎,那个人真是个奇怪的人。”说着晴晴自顾自地轻笑起来。
我正欲接话,却被走过来的海群打断了:“说什么这么高兴啊?”
晴晴指了指那边:“在说你有趣的伴郎啊!”
海群回头看了看,一拍脑袋:“对啊,看我这记性,搞了半天还没介绍伴郎伴娘认识呢。”
他冲那边招了招手:“东楼,过来一下。”
那个叫东楼的家伙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海群一把拉过他:“来来来,正式认识一下,我的好兄弟,萧东楼。这位大美女是晴晴的好朋友,沈鱼。”
“你好,我是萧东楼。”
“你好。”
我们几乎同时伸出右手,彼此虽然相视一笑,但他那清透细长的眼睛里却波澜不兴,冷冷的没有丝毫笑意。
此人怎么这般高傲无礼?我心中一沉,顿时无名火起,不禁讽刺道:“萧先生人如其名,果真逍遥自在,不说大家还真不知道你是今天的伴郎啊。”
萧东楼眉头一挑:“哦,难道伴郎不能逍遥自在吗?”
我指着那边忙得不亦乐乎的两个执行伴郎:“两个配角可比主角称职多了。”
萧东楼看看他们又看看我,眼里瞬时有了笑意:“听沈小姐的意思,今天的主角莫非是我和你?”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家伙!居然玩偷换概念。
我眉头一紧,正欲举唇反击。海群见势不妙,一个箭步跨在我和萧东楼之间:“不如我们来张合照吧,趁人齐。”说着朝摄影师招招手,又顺势把萧东楼拉到自己的外侧。
大概是没见过我这般冲动的模样,晴晴赶紧拉了拉我,神色几分诧异。
被她这么一看,我顿时冷静下来,赶紧吸了口气,并对晴晴笑了笑示意我没事儿。
沈鱼啊沈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不住气,跟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计较些什么!
0
婚礼正式开始后,萧东楼倒是规规矩矩地守在海群身边,和大伙儿一起,见证了这对新人的重要时刻。
婚礼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方结束,晚上海群还包了二沙岛的一个私人会所开Party,主要招呼一群年轻好友,于是大伙各自归家换洗一番后又欢聚一堂,一反下午典礼时的拘谨正式,都一身休闲打扮,纵情欢乐起来。
这个名为官邸的私人会所由两座三层别墅打通改造而成,内部面积足足有两千多平方米。
大家都在酒吧区狂欢,热闹非凡。晴晴和海群被众人围着玩真心话大冒险游戏,输了要接受各种暧昧惩罚。我混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实在是被沸腾的气氛闹得心慌,便偷偷溜了出来,随意溜达中不觉登到了三楼。
这里整层铺着厚厚的仿古地毯,过滤了楼下所有声浪,使得整个空间静雅无比,我顿觉心清气静,不由得舒服地叹了口气,踱到阳台边,望着外面霓虹闪烁,竟一时出神。
就算从此你我红尘两分
我不怨缘分
我只愿你能 记住陪了你天涯的人
一阵熟悉的旋律缥缈而来,仿佛是万芳的《就值得了爱》,我曾经非常喜欢的一首曲子。几分好奇,我寻声觅去,穿过短窄的廊子,一个温暖的小起居室出现在我眼前。
四面浓重的巴洛克油画墙纸,黑色书架上堆放着报纸杂志和旅游风情录,矮几上茶香袅袅,深褐色大沙发厚实松软,沙发旁有一部半人高的留声机,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没等我琢磨出为何留声机会发出现代音箱的效果,眼角视线所及,竟发现沙发后面的落地窗前还站着一人,形如鬼魅,委实吓我一跳。
05
萧东楼,这个神出鬼没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此刻他正背向我面朝窗外,完全没有意识到我的到来,那挺拔静立的背影,看起来竟有几分落寞和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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