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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漫忆
朝九晚五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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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漫忆

每当想起战火纷飞的年代,我就会想起伯父时乐濛。

那时候,伯父在中原军区第一纵队政治部宣传部任教育科长。1946年6月25日,中央下发了中原突围的命令,从此震惊中外的解放战争就从这一天开始了。当时中央命令“一纵”南下,挺进鄂西北。后来国民党部队又用十倍于解放军的兵力,对鄂西北进行围剿。在这次围剿中,经过场场恶战,部队被打散了。在寻找部队的过程中,伯父做梦也没有想到“叫花子”和“和尚”这两个身份竟然会和自己连在一起。在伯父向老百姓要饭吃的过程中,有时老乡把他当成国民党逃兵,而无数次遭到凌辱和唾骂,但他倾听着,忍耐着,既不能公开身份,又不便过多解释。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却感到些许安慰。晚上蜷缩在老乡的屋檐下、猪圈里、牛栏中,把身体埋在乱草中过夜。白天出来讨饭,有时一天连半个馍馍也讨不到,经常饿肚子。一次一位老乡看到伯父可怜,就说:“看你不像讨饭的,怎么一点讨饭的技巧和方法都没有呢!”随后,就告诉了讨饭的要点,果然,当伯父按照老乡的指点去讨饭时,才勉强好了起来。伯父后来讲:真不知道,讨饭也有这么多学问,当叫花子也有这么多讲究。1947年9月,伯父讨饭来到了河南唐河,碰到了一个在开封上师范的同学,才终于结束了讨饭的生涯。

伯父到了唐河以后,对同学经过观察已经完全了解了,于是就对老同学亮明了身份。同学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你现在讲明,说明你对老同学相信……”并建议,“现在时局紧张,你最好移居乡下,以避人耳目。”

在伯父移居的乡下附近,有个小庙,叫石桥寺,里面还有一个老和尚。老和尚为人十分和善,忠佛道,守佛法,可惜没有文化,看不懂佛经。时间长了,得知伯父有文化,便有心收伯父为徒。有一次伯父为老和尚念佛经时,老和尚对伯父的讲解十分满意,于是又对伯父提起收他为徒的心愿。伯父经过考虑后心想,如果能跟老和尚到五台山或其他地方朝圣,一来可以掩护身份,二来也是一条回解放区返回部队的途径。于是伯父笑着对老和尚说:“我当个带发修行、心善心诚的和尚吧!”

1947年11月,当陈谢大军打进唐河时,伯父辞别了老和尚,终于回归了部队。伯父见到陈赓司令员后,当即被分到鲁山县的豫西军区。1948年3月,经过组织的调查后,伯父恢复了党籍,被任命为军区政治部宣传科长。当时军区的领导人说:“我们白白捡到了一个能文能武的多面手干部。”

这就是后来文艺界流传的时乐濛当过叫花子和和尚的由来,也是“文革”中伯父被打倒的借口之一。

后来,每逢提起此事,伯父深有感触地说:“和部队失去联系的滋味,真像失去爹娘的孩子一样,无依无靠,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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