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和思想是最美的风景

４.回到长春一周了，太忙，没有时间看万成的书稿，今天来到珲春，把带来的一部分书稿在这里看了。读第三辑。

看看万成散文的语言：“入学时正是春天，有苦苦菜悄悄地长到宿舍的窗下。”（《师院四百天》）“楼中人大都聪明，鼠亦狡猾，独这小鼠太愚蠢……”（《楼中猫鼠记》）“年年都有高校的录取通知飞进巷子来，鲜红的大印像一枚枚小太阳，照得整个巷子都生辉。”（《无名巷》）“妻在一家机关工作。机关是县里最大的机关，妻是机关里最小的职员。”（《妻颂》）“坐在秋日的窗下，看落叶飘成一枚枚叮当的金币……”（《秋声新赋》）“那个春天好像很难过……”（《湖里糊涂》）你看，这些语句不是很机巧吗？

写身边的人和事，写大了会夸张，写小了会委琐，以至于细微处的语言都不敢弄生硬了，得活生生的，万成还是深知这一层的。

５.读第四辑。书里书外，读来写去，却不仅仅是读与写的简单事情。正如万成在答《儿童文学》杂志问所说：“书不仅仅是纸做的。山水可读树木可读自然与社会的一切都可读。眼睛只是读书的一种工具，更重要的是要用心灵去领悟。”应该说，这是一段很好的读书箴言。

这一辑的文章大都短小，却气象不凡。读书生活是作家的必须，但如何读进去又如何读出来，却不是每位作家都能做得到的。前边万成这一段有关读书的话，是可以看得出他是能够读得进去又能读得出来的，所以，才会有这一辑书里书外的文章。

６.下午的延吉，一方碧蓝的天贴近窗子，阳光宁静。在这样的环境里读万成“心中的山水”，非常和谐，容易灵犀相通。这是第五辑，１６题游记。其中，写长白山，人与自然融为一体，弥漫成永恒；写净月潭，想到了文化山水的重要；写香山，从红如烈焰的枫叶中找到一份激情；写碧云寺，在寺内感受三代柏树生命的旺盛，等等，对于万成来说，旅游不仅仅只是增加阅历，更重要的是在行走中思考，用个体生命感悟风景中的众多生命。

万成在这些文章里告诉我们，生命和思想才是最美的风景，这使我想起他多年前写过一首诗，那首诗的标题就是《生命是最美的风景》。这是他在每一次游历中所关注的，即便是在古老的寺院，他也能找得到新生的愉悦。

７.第六辑是挚诚小语，万成自己对这一辑闪着灵光的思想火花有一短文提示，说明了：“小人物，小文章，些微小语。大视角，大实话，敬献大家。”有他的提示，自然无需我再画蛇添足。

第七辑也带来了，但在来延吉之前，就曾与万成商量过，要删掉这一辑，理由是，这一辑多为杂话，以后可单独出版一本。

万成在谈起他的散文和诗时，就像在谈自己的爱子，那种钟爱，几乎无可替代。这让我想起牛汉先生说过的话：“诗和散文都是我的命。”综观万成这些文章，无论是怎样的生活图像，无论怎样的简朴描写，都离不开钱万成这个人从童年到今天的明晰的生命血色和一路颠簸的人生命运。特别是他笔下的那些人物，是这部选集的精华和根基，值得我们去深入阅读。当然，读了这些人物，等于读了钱万成的成长史，或者说等于读了他成长史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万成是一个善待朋友、率意为文的人，他把自己的这种人格中的东西带入了文章，虽然他还没有达到十全十美的境地，但是他正在不停地完善着自己，不停地向着一片美好的领域行进，他在我们羡慕的目光里，走过我们的身边，走在我们的前面。

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这样集中、这样认真地阅读万成诗歌以外的文字，我想，包括万成的其他朋友，恐怕也和我一样，很少有机会这样集中地阅读，那么，就请翻开这本书，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