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与跋
单占生
程韬光是我的异姓兄弟。
韬光原名程道光。在他为道光之时,写过诗,且有像模像样的诗的水平;经过商,且有不错的业绩。后来他把名字改了,道光便成了韬光。
在我们这个有着悠久姓氏字号文化的国度,改名字不是一件小事儿。按姓氏学家的说法,一个人的名字往往昭示着一个人一生的命运。对此,我虽不时心存疑虑,但也不时觉出这说法似乎有几分道理。中国的文字常用的就有几千个,但伴随自己一生的大概也就是那三两个字。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可以认为那两三个字是属于你自己的。你毕其一生,似乎都是在为了把这两三个字写好,写出水平,写出光彩。时运好时,人们说这个人的名字里就带有几分运程;时运歹时,人们说看这人的名字就知其成不了气候。正因为如此,国人在对待名字的更改上似乎就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表述:一种是“大丈夫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另一种则是“大丈夫更名以明志”。在笔者看来,“大丈夫坐不更名行不改姓”者,大体只是在很具现场性时说的一句“大话”,只是为表一时之豪气而已。而“大丈夫更名以明志”者,在历史与现在则大有人在。我想道光更名为韬光,大体属于后者。
事实也正是这样。当道光成为韬光后,还真的如他的名字所示沉下来了。喧嚣的市声已沉耳后,非凡的企业已成历史,显要的职位已为昨日。韬光又成为一介书生。与此同时,韬光又重新开始了他的读书与写作的生活。请看官注意,我这里用了“生活”两个字。还要请看官特别注意的是,在当下这个以利益金钱驱动的社会环境里,在当下这个不少人不以读书为荣,反以读书为耻的社会生活场中,在当下这个不少人把写作也作为自己喧嚣的一种方式的情况下,能沉下来读书写作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灯红酒绿的商场官场到灯寂人孤的冰案陋室,这中间要下定的决心,要鼓荡的勇气,要强韧的意志不知道要超出常人多少才可以玉成。其实,生活中往往显现这样一个潜规则:玉成别人“易”,玉成自己“难!”但从另一个方面看,能玉成宏愿者,往往也是因为自己救助了自己。他人虽不尽如萨特所说的就必然会是地狱,他人也不尽然就是你的天堂。人的一生,都是在为自己打造爬上天堂的梯子。而天堂呢,不在天界,就在你的心里。那是你的心境,是你自己创造构建的心境。不知道光成为韬光之后,有没有如此心境。我想是有的。
我的猜想韬光有如此心境并不是空穴来风。我想告诉朋友们一组数字。韬光回归之后,潜心读书创作,四年时间,写出大唐诗人三部曲的初稿。这其中,《太白醉剑》四十余万字,《子美诗情》三十余万字,《长安居易》亦有三十余万字。三部曲加在一起有一百多万字。另外,他还完成了《大宋悲歌》的创作,亦有近一百万字。不说创作需要构想,创作历史人物小说还要查阅资料,写诗人的小说又要阅读其大量诗作,这些且都不论,仅就把一个一个方块字写出来或者在电脑上把一个个方块字串成大体相连的语言文字,这一百多万字又要花如何之工夫才能完成。说实话,对于韬光转入写小说后所取得的成绩,我只有感叹,只有钦佩。
感叹钦佩之余,这又让我想起韬光的故乡南阳。在我的印象中,南阳多奇才,多大才。且不说离我们远的张仲景、张衡、诸葛孔明让我们后人叹为观止,唯仰圣之可为,仅就离我们近的以长篇历史小说的创作立身的姚雪垠、二月河而言,也迫得我们只有伸大拇指的份儿了。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道光之所以更名为韬光,我想可能是感受到了故乡先贤对自己的激励和压迫。故乡,有那么多人让你高山仰止,他给你动力的同时,也会给你压力。但是我想,压力也许是人生成长中最为重要,最有价值的一种力量。我想道光更名为韬光,定是做好了变压力为动力的准备。更何况,韬光者,志不在眼下,而在将来也。愿韬光直追前贤,青胜于蓝。也愿读书从韬光更名与写作的经历中得到一点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