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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版:郑风 上一版3
《萧条经济学的回归与2008年经济危机》
初春的思念
诗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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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

水深无声 情深无语

——读马新朝《大地无语》

刘晨芳

作者马新朝是鲁迅文学奖获得者,《大地无语》(河南文艺出版社出版)是继鲁迅文学奖作品《幻河》之后的又一部力作。这部散文集是作者人生经历、生命体验和思想意识的深沉积淀。直接取材于他最熟悉的乡土、最亲切的民情,是用裹挟着作者体温的情感体验,以他魂牵梦萦的乡村意象、淳朴民俗的物象群体来寄予其浓烈的乡土情结。同时对这些物象和经历进行描摹的过程中,也完成了对自我意识的思索和定位——一位与乡土、与村庄在灵魂深处密不可分的都市流浪者,在喧嚣的闹市中穿行。在此意义上,也不防把此书看成其精神自传。

本书分为驻村札记、父老乡亲、村南村北、为谁活着、呼吸自然、自言自语等六个部分,撰写了茅舍青瓦下那些光阴的故事、里巷的人生。每一部分都能闻到一股散发出来的淡然的土地的味道。

《大地无语》扑面而来的是对其复杂人格的真实袒露。无法断定是马新朝的才能使他在生活中、写作中、文学创作中如此求真,还是他的求真使得他在文学创作中能够不断地扫掉尘埃,显现出高度的敏感。行文中对人性的矛盾的揭示,对自我、对人性的游移、矛盾、苟且、虚伪以及对人性和社会生活冲突的真实描述,都显露无遗。真实无华的语言和记叙所显示出的感染力、洞穿力,让那些靠堆积形容词,靠装腔作势、青春渲染的文学作品顿觉苍白。在“驻村札记”一部分里面,作者写到他被派往豫北的一个小村庄,担任驻村工作队的队长,为期是一年。在驻地的村里,“我虽无满嘴的官话和油腔滑调的应酬,但是这种优越的感觉从我的目光,从我的身体和举止里射向他们。然而,我不是故意的。我讨厌这种感觉”。他忘掉身份,为农民办点实事。平械斗、修公路、建农厕,裹挟着麦草和泥土香的事例中,作者完成了对自我人格的清晰定位、对人生事态的深刻反思。看到乡下的大哥,他说“大哥是一部乡村之书,蘸着辛酸写成……每每看到他,便会把我从华堂明座、高谈阔论中拉回到涧河边的一块顽石,拉回到化肥涨价和宅基地纠纷等诸细节中。

在这个许多艺术家追求的精神内境和异化式的生存方式给遥遥放逐的时候,作者还能把内心对这个精神家园的痴迷而完好地保存。以让自己的真性情得以有栖息和皈依之地。于是,当许多年后,作者吟出“大地无语”的时候,当年那些刻骨铭心的饥饿、那孤寂的读书岁月与贫乏的物质生活,对今天的作者来说,不再是亲受的切肤之痛,而成为生命与困厄抗争的牧歌。油灯、土屋、河洼、秸垛、蛙鸣、虫唱、雾霭、炊烟,在作者的笔下,都隐退了它的物质性而显现出了浪漫的诗性。

心性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它能将苦难酿成诗情。它从人对苦难的记忆中滤去那些物质性的感受,如饥渴、寒冷、疼痛、劳累,滤去那些消极的心理与情绪,如恐惧、绝望、孤寂、怯懦,而闪现出悲悯的精神之光,在生存难以企及的地方用心灵去抵达。作者的笔触顽强地保存了记忆的美丽而摒除了痛苦,他在咀嚼、回味、反刍这些曾经的苦难。感受饥饿,他发出了“吃比天大”的诤言;面对贫穷,他发出了“贫穷为什么是寂静的”哀叹。更多的时候,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竟至无语。真所谓水深无声,情深无语……

《大地无语》也写到一些灵异的元素。因为文学常常需要超越经验和常识的边界,实现灵魂的远游。常是实中写虚,常中写异,假亦真来真亦假,在常态中展现神秘,嘲弄人类在认知上的自傲。看似悬疑,实则是参透了人情、世态和物理的纹理泄露。比如他写到农村古老的风俗——喊魂;写到雨前收红薯干时连死去的人都前来救急;在《那个神秘的雨夜》里写的涧河里神秘的婴儿鞋、女人哭和父亲的腿不可思议地瘸了,等等。这些文学中活跃着神秘元素,并不是故作玄虚,只是给想象力保留和处理更多的可能性,引导你向无知的领域再度深入。其实我们不便探究这里面到底是经验原型,还是超验的夸张和虚构。

通过他的文字,可以感知他对文学有着明确的期待和信任,相信文字可以为灵魂提供一个栖息的家园,故拥抱之、敬畏之。敬畏是面对神秘和崇高时产生的感情。而这在现实中如果难以觅到,就只有在寄予形骸、托之灵魂的文字中去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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