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乔莉和陆帆一起启程前往石家庄。

方为军亲自到晶通电子厂门口迎接的他们，然后又带着他们来到一幢旧旧的二层楼前。

陆帆与乔莉跟着方卫军走进二楼最顶头的一间办公室，一个矮胖的男人站起来迎接他们。方卫军说：“这是我们的厂长，准确地说是我们晶通电子集团的总经理或者总裁，我们晶通电子所有员工的太阳，我们的王贵林王总。”

乔莉没想到方卫军拍起马屁来如此行云流水，不禁对他心生鄙夷。再看王贵林，整个人看着都圆乎乎的，活像只胖头鱼，乔莉不禁莞尔。专心听王贵林介绍晶通电子的历史。半个小时后，王贵林结束了他的报告，对方卫军说：“方总工，你带他们下去参观一下我们的工厂，有个感性认识嘛。”

乔莉闻言一愣，连我们介绍产品，询问何时立项的机会都不给？她瞄着陆帆，陆帆却不理会她的眼神，依言站起身，让乔莉把相关资料留给王总。

下午1点，方卫军才领着他们走进工厂食堂。三个人找了张空饭桌坐下。菜还没有上，只见隔壁饭桌站起来一个人：“方总工，陆总，好啊。”

乔莉抬起头，看见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陆帆也朝他点头微笑。方总工问：“你们认识？”

“我以前是陆总的手下，”男人说。

“这是顾海涛，我在瑞恩时候的同事，”陆帆介绍说，“这是乔莉，现在和我在赛思工作。”

顾海涛朝乔莉点点头。

不一会儿，顾海涛就和方卫军在餐桌上聊起了苏联文学，乔莉越听越是懊丧，原以为自己打入了敌人的心脏，今天一听，或者说，敌人的心脏原来是敞开的大门。

吃完饭，陆帆则带着乔莉离开了。“你回宾馆休息吧，你下午把上午的谈话、参观做个小结，我要出去一下，晚饭你等我电话。”

乔莉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整理了与“胖头鱼”见面的诸多细节，还有中午与方卫军午饭以及顾海涛加入的所有场景，她仔仔细细地分析总结，先在一张信纸上反复记录，最后一点点打入电脑的竞争分析报告中。

等表格填完，天已经黑了，她伸了个懒腰，倒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陆帆去哪儿了呢，又见了什么人？只要她跟着陆帆把晶通打下来，就是奇功一件，就算陆帆把所有的功劳都算在自己身上，她这个马前卒也要论功行赏，以安军心，否则，以后谁还会给他卖命呢？她也在这场战争中学到了宝贵的经验，积累了做销售的知识，这些东西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是比钱更重要的吃饭的本钱。

电话响了，陆帆通知她在酒店的中餐厅订一个三人位，一个小时之后去中餐厅等他。乔莉依言办理了。三个人，一个是陆帆，一个是自己，还有一个是谁呢？晶通电子的人？代理商？政府官员？

陆帆在他让乔莉订餐的时候，他已经到了酒店门口，在大堂等候石家庄最大的代理公司恒星的总监张亚平。张亚平今年48岁，以前陆帆当瑞恩销售总监的时候，和他也打过一些交道，这个人是出了名的老奸巨猾。

今天一个下午，陆帆马不停蹄地拜见了三个人，让乔莉猜中了两个，一个是政府官员，一个是晶通电子的副总，还有一个是无业游民，是欧阳在他来石家庄之前指名要他见的，最后一个要见的，就是恒星的张亚平了。

6点10分，张亚平如约而至，他呵呵一笑：“你难得来石家庄，又兼了赛思销售总监的大任，一定是为了晶通电子吧？”

陆帆看了看他：“你已经知道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跟你说，想要拿下晶通电子，就必须看清楚谁是晶通改制背后的真正的领军人物，这很关键，晶通只要改制成功，7个亿的资金就会注入，签字付钱的是不是现任老板，恐怕还很难说。”

“哦，你认为呢？”

“王贵林这个人，在位多年，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而二把手于志德却是个厉害人物。这个人是工科出身，业务能力强，技术水平也不一般，他的老婆是前任副省长的女儿，背景很深，现在又正当年，刚满47岁，从政界到商界，都很看好他。”

“方卫军呢？”陆帆问。

“他呀，是属墙头草的。不过他技术上还是可以的，对业务很刻苦。”

陆帆点点头，心想这一趟石家庄没有白来，从下午那三个人嘴里探得的信息，和现在张亚平说的基本一致，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了于志德的身上，这些消息他知道了，SK与瑞恩肯定也早知道了。他知道张亚平上来就把这些消息告诉他，是卖一个乖，因为这些消息他不说，赛思也会有办法搞到手。他也肯定会搅动SK与赛思开仗，这样他好浑水摸鱼，多捞些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