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郑 磊 王 璇
地下400米,
那采掘光明的黑色世界
400米的摩天大厦有多高?似乎还可以想象。400米地底下是什么样子,绝不是可以想象出来的。五一劳动节前夕,记者来到位于登封境内的全国文明矿区——郑煤集团告成煤矿,井下体验煤矿工人艰辛而充实的工作和生活。
出发:乘坐罐笼下深井
工作服、长筒靴、安全帽、头戴矿灯,腰带上插上矿灯电池、自救器。全副武装之后,记者感觉身体明显笨重起来,还有点捂得慌。
在充灯房,有20多年工作经验的崔秋改,熟练地为记者戴上安全帽,安好矿灯,还不时叮嘱着下井后的安全事项。
怀着好奇、兴奋和忐忑,记者坐上了罐笼。“咣当”一声,伴随震颤,罐笼开动了。很快,罐笼下降到地下380米的副井底。走出罐笼,感到气压陡然增大,耳膜随之鼓胀起来,呼吸变得困难,周围的声音也开始模糊,呼呼的风声不绝于耳。通风队赵参军告诉记者:“井下什么都能停,就是风不能停,必须24小时供应,防止瓦斯积聚。”
途中:一路上泥泞坎坷
井下380米,这是告成煤矿最繁忙的一个工作面。巷道弯弯曲曲,不时有分出的支巷道,如同迷宫。主巷道一片灯火通明,一些支巷道却是黑洞洞的,空气有些潮,闷闷的。采煤二队曹清治介绍说,不管地上寒来暑往,这里的温度始终恒定在25℃~28℃。
过风门,踩泥泞,越往里走,光线越暗,路面越来越湿滑,背着的矿灯和自救设备感觉越来越重,每走一步都显得非常吃力。转过一个弯后,一道约100米长、40度左右的斜坡出现在眼前,顺着只有20多厘米宽的台阶往上走,确实是个挑战。
艰辛:全身上下只有牙齿是白的
“小心,这里有支护顶板,慢点采,注意安全。”采煤二队一班班长、41岁的项城汉子侯长林,细心地叮嘱着工友注意安全。
采煤区地段狭窄,每走一步,都要绕过一道道的顶板支柱,甚至连腰都直不起来,只能“猫”在小巷道里采煤,工友形象地比作是“三块石头中夹着肉”。已在采煤一线奋战16年的侯长林表示,苦中也可作乐,只要真正爱上采煤这一行,一切都值得。说这话时,这位朴实的中年汉子憨厚地笑了,黑暗中,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体验:“煤黑子”是这样炼成的
“咯啷咯啷”,运煤皮带开始转动。采煤机尚未启动,先有水柱从机身喷向煤层降尘,随着滚筒旋转,工作面上的煤层被层层剥了下来,卷到被称为“镏子”的运输带上,源源不断往外运出。又浓又干的煤尘夹杂着煤块劈头盖脸打来,口罩也有些呛,眼睛根本无法睁开,两米之外不见人。虽然边洒水边采煤,可煤尘还是以封闭呼吸、填满双眼的气势将人“吞没”。
不一会儿,记者携带的采访本已经黑成一片,只能用白笔写了。再加上受到煤尘“袭击”,近视镜上全是黑点,眼前开始模糊不清,取下来用手一抹,没想到适得其反,眼前更是漆黑一片。
“工人们都有多层防护的口罩,还用厚头巾包住头。在这种环境里工作8小时,出井后一个个就变成‘煤黑子’了,好像非洲人一样。”采煤工李治强艰辛中还不忘幽默一把。
放松: 最惬意的班中餐时刻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11点,别看啥活儿都没干,可浑身还是直犯困。突然,风中吹来阵阵香味,工友们所说的班中餐送来了:包子、花卷、油饼、矿泉水,还有简单的菜。送饭的是采煤二班的蒋民,他介绍说,班中餐是一线工人的福利,一顿饭8元钱的标准。“由于盒饭不适合在煤矿里面吃,这样一顿饭才花费两块五,余下的五块五都打到个人消费卡上,挺好。”蒋民说。
矿工宋付合的手,粗糙、苍老,道道印痕。“上去洗个澡,再好好睡上一觉,浑身的疲劳就没了。干惯了,也就不觉得苦了。”老宋一边大口地吃着饭,一边和记者聊着。旁边的工友不时地和他开玩笑,这是矿工们井下最轻松的时刻。
告别:怀念那一丝丝的留恋
记者要求下更深的井体验,矿上的同志婉言“拒绝”了。
从地下400米深处走向光明,仿佛穿过了长长的时空隧道。途中,采煤二班的刘杰侃起他们“两头见不着太阳”的生活:早班工人一般6点起床,吃早饭,下井,干8个小时就到了下午4点多了,要是有点活儿耽搁了,出来后洗洗澡天都完全黑了。
出了罐笼,阳光恣意地洒落在身上,眯着眼,站在太阳光下,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听着机器轰隆隆的声响,耳畔回荡着矿工们朴实的话儿:只要上班能挣钱,下班能按点回家陪老婆孩子,这就是幸福。
本版图片均由 李利强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