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秦 华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台湾女诗人席慕蓉的诗和散文一向温暖细腻，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俘获了一大批读者。近日，席慕蓉的两本散文集《蒙文课》《追寻梦土》由作家出版社出版。上周末，记者连线采访了从内蒙“探亲”归来、在北京做短暂停留的席慕蓉。

长居台北的席慕蓉更多被人冠以“台湾著名女诗人”的称呼，而实际上，正如许多喜爱她的读者所熟知的，她是蒙古族人。“从我1989年第一次踏上内蒙古的土地，到今年已经整整20年了，《追寻梦土》和《蒙文课》基本收录了我所有关于原乡的文字，算是我对自己和故乡的一份交代和慰藉。”

《追寻梦土》和《蒙文课》中的文字炽热得近乎灼热，那浓浓的乡愁透过生动真挚的文字娓娓道来，令人感叹。“就像在《蒙文课》序中写的，我到60多岁的时候才学会用自己民族的语言写自己的名字，而这是现在五六岁的小孩子都可以做到的事情。我最好的学习语言的时候错过了，每每想起心里总觉得很心酸。”电话中的席慕蓉声音哽咽，“我可以用中文、法文、英文写字，可唯独不能熟练地使用自己民族的语言，我过不了自己这个关。”

“书中关于游牧文化的种种，都是我听来的、学来的，有的是抄来的，但是触动是我自己的，眼泪也是我自己的。”席慕蓉说，常年来，她经常往返于内蒙古和台湾之间，她的内心始终有一种不安定感，时时为家乡忧心和焦虑，“比如说，内蒙的草原少了，而露天煤矿却越来越多。我希望读者能通过这两本书更关注蒙古族文化。”

心态不同情诗不再

席慕蓉的情诗曾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风靡一时，爱情中的百转千回、甜蜜青涩在这些情诗中刻画得淋漓尽致，读来令人备感温暖、回味无穷。读者更留恋的，可能是那个写《七里香》《无怨的青春》的温婉安静的席慕蓉，对此，席慕蓉深感抱歉：“那个安静的我回不来了，因为我的生活重心和心态都发生了变化。”

“现在重读以前的诗歌，还能回想起当时写作时的心境，才意识到有那么多丰富的东西记录在了诗歌里，会有很甜蜜幸福的感觉，这种感觉和我现在写思乡为主题的文字是一样的，都是幸福的。”席慕蓉说，1989年的首次内蒙之旅改变了她的写作方向，此后的作品大都以寻根、思乡为主，情诗越来越少，“如果让读者失望了，我真的很抱歉。”

席慕蓉说，写诗时是被动的，“是灵感来找我”，而写散文是比较主动的，这是她更擅长和易于把握的体裁，也更适合她推广游牧文化，所以她现在的作品大都是散文。

乐观看待当今诗坛

虽然诗歌作品越来越少，但是席慕蓉并不认为当今诗坛像很多人认为的那样是“最后的黄金时代”，“诗歌带给人们的精神力量是巨大的，中国的诗歌几千年都没有断过，我不相信诗歌会在这个时候就断了。”

席慕蓉坦言自己对诗歌的研究并不多，一些当代名诗人的作品也没有读过，“写诗对我来说是一种释放，当我有灵感或者想抒发什么的时候，就会有种力量时时触碰我、催促我将这种心情记录下来。” 图片由作家出版社提供